逆天蔫了吧唧地抬眼瞅了瞅他,其后便当他空气似的,垂下了眼帘,一手支着下巴并不作声。
“再休息两天,后天我们便动身。”方笙伸出一手,本想给她拂去额前的发丝,却被她嫌弃的一避。
他也不生气,反而很是好脾气地冲她笑了笑,抬手招了招。
长春观主低眉顺眼地走到他身边,弯身将手里那只小瓶子朝他面前递了递。
方笙接过瓶子在逆天面前轻晃了一下,低声沉笑道,“逆天,你知道这是什么嘛?”
“此物名为妖血皇。喝下去之后,能够瞬间封印你的精神力、元素力、灵力。”方笙轻声笑道,“三个月之内,你跟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逆天,你喝了它,我就帮你解开周身的灵韵束缚,也绝对不会再让秋水千近身你半步,伤害到你,怎么样?”
逆天这才转头看向他,清水般的眸子内,水光晃动潋滟,“我有的选么?”
“没有。”方笙摇摇头,“你没的选。”
“嗤。”逆天轻笑一声,别过小脑袋看向一旁,柔软的小手慢慢伸了过去,递到方笙面前,眼睛却懒得再看他一下,“既然没的选,你又何必惺惺作态地装出一副询问的口气呢?”
方笙弯起唇角,面容含笑望着她,“是啊,我就是不想逼你,可惜,还是让你觉得,我逼你了。”
“拿来吧,别废话了。”逆天轻呼一口气,声音淡淡地说道,“至少以后,我平常走路能够轻松点,不必整天跟背着几座大山似的,来回活动了。”
“嗯。”方笙将小瓶子递到逆天手边,笑容淡淡地望着逆天一仰头吞下一瓶妖血皇。
他的眼神略微深了深。
秦逆天就是秦逆天,如此率性而为,潇洒狂妄,连服毒都不带眨一下眼睛的,没有丝毫犹豫,丝毫颤缩,这般果决的姿态,确实异于常人。
“好孩子。”方笙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逆天的小脑袋,“真乖真听话。”
逆天下意识地抬手“啪”地摔开他的手掌,双手撑着桌面站起身来,“解开。”
逆天呼了一口气,“累。”
“好。”方笙笑了笑,伸展而出的双手,快速虚空结印,指尖攒射数道劲气,破开缠绕在逆天周身,如无形锁链一般束缚的气韵。
空气中传来数声“嘣嘣”闷响,逆天周身的气韵,刹那间“啪”一声碎裂爆开,瞬间化为虚无一片,与流动的空气交缠在一处,再也分不出彼此。
逆天轻叹一声,站直身子动了动小手,又转了转小脚,随后抬步走到g边落座,挥挥小手道,“这里没你们什么事了。我要休息了,你俩可以滚了。”
长春观主抬眼望了望那名,眉目精致如画,脸色却十分冰冷的小姑娘,有些诧异地看了方笙一眼。
方笙并不恼火,反而很是体贴地点了点头,“那我们就先出去了,你好好休息。晚上我再过来看你。”
逆天不置可否地撇撇小嘴,伸手一扯帐幔,遮挡了方笙望过来的目光。
方笙笑着淡淡摇了摇头,这才转身带着长春观主离去。
逆天听到二人脚步声走远,这才微微松了口气,盘膝坐在g上,眉目间滑过一丝清冷寒光。
“妖血皇。”逆天轻声呢喃着,“锁住精神力、元素力、灵力?”
跟着嗤笑出声,女孩子唇边放出一道邪恶冷凝的笑意。
方笙这个人,她虽然接触不多,但也算是初步了解,这个男人,自命不凡,黑心黑肚肠,以为一切尽在他掌控之中么?
不知道她秦逆天,从始至终就是个异类么?丧失元素力灵力,丧失精神力,就能让她丧失所有战斗力?
不!他根本不懂她。
不过这样也好,就让他们自以为是地认为,她是个普通人吧。
逆天和衣而卧,缓缓闭上眼眸。
欠她的,终有一天,是要千百倍偿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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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无星,无风。
“嘭!”一道巨响落在街角之处。
晦暗、死寂之中,唯有一声接着一声恐惧外加压抑的惊喘声散开。
入夜后,普通百姓根本不敢在这样混乱的地方行走,因此哪怕有几个过路的经过,也是加快了脚步匆匆而过,完全不敢多看那暗巷一眼。
“别别别,别!有话好说,好说!!大爷,别别!!”黑影蜷缩成一团,嘴中发出痛苦的声音,惊恐交加地叫道。
“有人告诉我,外城的事,没一件能瞒过你这包打听的!你现在跟我说不知道?是不是还需要时间,再好好想想呢?”微沉的男音在暗巷中传出,语声包含着一缕森寒无比的冷意。
“别别,大爷,别,我我想,我想,我我好好想想,我想。”痛苦的声音伴着阵阵哀嚎,惊喘半天,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想起来了。这这几天,外城一直处于戒严状态,青铜殿还还下达了宵禁令。”
“就就是宵禁令那那天晚上,青青铜殿出动了铁甲犀牛战队,还还险些把朱二家的一个女娃儿给生生打死了!后后来有一位,仙风道骨的道、道人,救了那女娃儿!还还、还真是命大!”
漆黑的夜色中,男人一袭血红的袍子落在地上,冷肃的眉眼间掠过一丝锐芒。
“就这事?”
“我我再想想!”那声音哆哆嗦嗦地继续道,“后来不知怎么的,那天晚上,动静特别大,家家户户都闭门不出,只听到金戈交替、铁甲犀牛奔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