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白胖眼镜还有制服保安脸色一白,竖起耳朵仔细听着那边的动静。

樊芷兰却回答的很顺畅,半点不见心虚,“我从小不爱照相,照了给谁看呢?相片里也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很没意思。”

于是袁保强露出愧疚心疼的神色来,这个话题再也不问了。

他闲着也不知道做点啥,就跟着那些搬运的手下到处碍事,仔细的看看那些衣服,皱起眉头,“好了,别搬这些旧衣服了,等回去全买新的吧!你们也都分辨着点,除了有纪念意义的那些,其余的都别带了!”

然后袁保强才回头征求樊芷兰的意见,“文光啊,有什么东西想带走就跟他们说,不过咱们搬家呢,该扔的就得扔,这些破衣烂裳的,穿出去还不够丢人呢,都是些三流的杂牌子,像这样的你哥连看都懒得看更别说穿了。你放心,家里边什么东西都给你置办齐了,拎包入住就好。”

其实以樊芷兰的眼光,这里的东西就没一件能瞧得上的,都不是他用过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淘换来的,就算真给他弄回去,他也一样不会用的。袁保强上来就这么指手画脚,真要换成个被冷落多年敏感自卑的孩子,一准会伤心难受,但樊芷兰不同,他是真正被富养出来的,物质生活上一直被各种娇惯,同时空梦仙子那掌控欲极强的类型,他也时时领教早已习惯,袁保强这点程度,他还不放在眼里。

正要开口说那好,这里的东西都扔了吧,三观极正的郝英俊就踮着脚尖,小旋风一样爬到樊芷兰的肩头,悄声的说了一段话,樊芷兰无可无不可的复述出来,“既然这样,这些东西就都不用带了,把书和我的琴带走就好。不过这些东西也都别扔,咱们家看不上,可以都捐了,找那些吃不饱穿不暖的穷地方,也是做善事呢。”

袁保强一直在用心观察樊芷兰的神态变化,他没有寻到一丝的自卑怨愤,只有一派的云淡风轻。好歹也在商场上摸爬滚打了几十年,袁保强这点看人的自信还是有的,自己这个儿子,还真不是在虚张声势,他并未因自己如今的尴尬境地而惶恐不安,也并不对另一边天壤之别的兄妹嫉妒泛酸,大气而坦然,没有半点叫袁保强看不上的抠唆小家子气。

再到后来说把东西都捐了,他也并不是一副悲天悯人的大善人样,仿佛就是随意为之,顺手的事,毫无作秀痕迹,这说明什么?说明自己这儿子,他是一个极为难得的,心志坚定开阔同时又有良善之心的人,这样的人,袁保强见过,但所有拥有这样品行的年轻人,都是生长在幸福美满家庭,物质与精神都极为富足,家教良好于是自信又坦然,像自己儿子这样情况的,一个没有。

事实上,出生于什么样的家庭,有个什么样的生长环境,在塑造一个人性格的时候,是极为关键的一环。像是袁保强自己,典型的凤凰男,他如今也算是功成名就,走出去也是派头十足,但骨子里的东西,却永远不会变。就像是暴发户总喜欢用各种奢侈品堆砌自己,喜欢炫耀和被恭维,而真正的世家子弟,却可以时时低调,但那种随意流露出来的气度,却根本无法模仿作假。

这就是底蕴了。

同样,生长在幸福美满的家庭,与生长在破碎不幸的家庭,所塑造出来的性格也是截然不同的。

这里说的不是表象,而是那种刻在骨子里,一生都不会变的东西。

袁保强自然不会天真的认为,在方晓英的手下,这个私生子会过上什么好日子,会接受什么好教育,单是一个小孩子独自生长在这种鬼地方,就能轻易地把孩子毁了。他骨子里是个多疑的人,试探到这里,心中有两个念头就在一直拉锯战——

一个就是,自己的种果然优秀,这是天赋异禀,天生的就性子坚定,百折而不移真性情,日后必能成大事,自己也算是后继有人。

另一个就是,方晓英在诓他,这很可能就是个冒牌货,真的那个要么是被她藏起来了,要么就是早被丢掉,要么……那孩子已经找他1妈去了。

相信哪个?袁保强希望是前一种,但若是后一种……

电光石火间,转了这么多的念头,袁保强很快的稳住心神,表情分毫不外露,他吩咐手下,“都听见了?这事儿就交给你们办,小少爷想做善事,就务必要办妥当了,不许敷衍了事。这样,徐强负责,你出趟差,找到真正需要的地方,我再给你二十万,捐完东西,顺便在当地建一所希望小学,名字……就叫文光好了,办好了要向我汇报。”

徐强接过支票,满口应下了。

郝英俊愿望达成,十分高兴,再看袁保强也觉得顺眼了许多,不再心中腹诽了。

因为绝大部分东西都不用带走,搬起家来就容易多了,很快就收拾就绪,樊芷兰和袁保强坐一辆车,车队首尾相连,一行人很快就出发了。

袁保强现在的家在一处高档小区,小区的绿化做的非常好,都是独栋的小别墅,安保做的非常严,袁保强还叫门卫处的保安们认了认樊芷兰的样子,等下次就可以自己出入了,不然还会被拦截下来。

此时家里除了一个佣人之外,方晓英还有一双儿女都不在,问过之后,才知道袁文盛是去找朋友玩了,方晓英和女儿正在逛街,一时半会儿都回不来。袁保强也没说什么,领着樊芷兰看了看给他安排的房间,在三楼,装修的相当不错,床很大,各种摆设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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