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就再也没有声音,过了很久,落瑶以为他睡着了,正要起身,腰上的手一重,重新把她拉回怀里,耳边却又传来低不可闻的声音:“不许走,不许你再离开我。”
“我没有……”落瑶还未说完就戛然而止,因为她看到祁远眉眼间若有若无的黯然,这双原本应该洒脱桀骜不受十丈软尘所累的清眸,此刻却毫不掩饰眼底的落寞与害怕,刚才那种失而复得的喜悦还未来得及弥漫到眼角,已经被一种痛楚代替,这个高高在上的天族尊神,到底经历了多少煎熬的日子,才会在他脸上寻到这样的神情?
祁远,虽然我不在你身边,但你是不是每天都会想起我?
虽然这些年没有我的任何音讯,但你是不是从来没有放弃找我?
这五百年你是不是谁也没有看在眼里,就等着我回来?
落瑶此时对祁远又是心疼又是内疚,差点又掉下泪来,情不自禁地回答道:“都是我不好,我不走,再也不走了。”
落瑶感觉到祁远僵硬的身体放松了下来,听到他好听的声音缓缓说道:“你说我昏君也好,说我暴君也罢,如果可以重新来过,我愿意倾我所有,终我余生,甚至让我用整个天族来换你回到我身边,又有何妨?可是我准备好所有的一切,老天爷却不给我换的机会,我连你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更不用说该去哪里换,找谁换。这几百年来你毫无音讯,我也不是没想过,你若死了,我就早点上路去陪你,可是我又怕你若是没死,万一哪天回来找不到我,该怎么办?”
落瑶听得不能动弹,这算是天君的千年大表白吗?
落瑶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背,继续听他娓娓道:“我一时着急找人出主意,把所有仙官关了整整七七四十九天,有一个还当场晕了过去,可是依然没人可以告诉我该怎么办,这几百年来,我头一回觉得自己是多么无用,居然一点办法都没有。这种感觉,实在是糟透了。”
祁远像鸵鸟一样把头埋到她颈窝里,若是有人见到天君的这个样子,怕是眼珠子都要掉出来。
落瑶安抚地摸了摸他的头发,他的头发像丝绸,顺滑无比,像哄冬冬一样轻轻拍着他的背,温柔地说道:“不怕,一切都过去了,我再也不离开你了。”
祁远乖顺地嗯了一声,带着浓浓的鼻音,落瑶以前就觉得,天君乖顺的时候最可爱,这种带着尾音的略带慵懒的声音是世界上最好听的声音。
祁远把头往落瑶的脖子蹭了蹭,因为身高关系,他略微低着头。
落瑶被这个动作弄得有点痒,把祁远的头从肩头捞出来,捧着他的脸颊,看着他道,“你说的话,为什么总让我心如刀绞呢。”
祁远沉默了一会,道:“因为你没有在我一无所有的时候看到我的绝望。”
落瑶被祁远一番表白轰得溃不成军,还在想该怎么回答,突然感觉到祁远呼吸一滞,似是刚反应过来,像看猎物一样盯着她问:“什么叫我说的话,你、还听过谁说的情话?!”话问完,脸色已经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