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的晚霞红似火,夕阳隐在一大片火红的云中,映照着重峦叠嶂。芙丘国的晚霞虽比不上清乾天,却也有小国特有的风韵。
落瑶小时候就经常和印曦坐在这里看夕阳慢慢落下去,等着周围的温度慢慢降低。
她看着旁边的祁远,祁远也在看夕阳,似乎感觉到她在看他,他笑着也转头看她。
金色的余晖均匀地洒在他乌黑的头发上,他的脸上,连带着他的眼睛里,都有两个橙黄橙黄的夕阳,和两个小小的她。
落瑶抚了抚祁远耳边被风吹散的头发,道:“你心里揣着这个秘密找了我五百年,是不是很辛苦?”他的眼角开始有一点点细纹,他这么多年肯定过得很不好,想起自己还在妖族做肉包子吃绿豆糕,她觉得有点内疚。
如果是以前的祁远,他肯定会说:“只要你回到我身边,就不辛苦。”
可是如今的他,想通了一个道理,男人就该适时地示弱一下,于是他不动声色地从耳边轻轻握住她的手,放在脸颊上委委屈屈地蹭了蹭,“一开始……的确很辛苦,所以,你不要再离开。”
祁远很明显地看到她眼底里越来越温柔,“嗯,我不离开你了,不管是神是妖,我再也不离开你了。”她扯了扯嘴角,“只是,以前我从没把你和师父放在一起过,如今你突然告诉我你们两个居然是同一个,我有点震惊。”
祁远:“我曾经责怪老天爷,没有让我早点遇上你,也曾嫉妒容淮能那么早陪在你身边,曾经羡慕萧杨与小金至死方休的爱情,却从来没有意识到,若是我从来没遇上你,该有多遗憾?所以,如今你回来,这世上还有什么比这更圆满的事呢?”
落瑶低着头,举起他的手,把头埋在他的手里,祁远感觉到她温热的呼吸喷在手心里,就像他一直把她放在手掌心一样,祁远能感觉到手上一片片温热,然后渐渐蔓延开来。
夕阳已经落下,暮色渐沉,落瑶似乎慢慢平静,她就着祁远的袖子擦了擦满脸水泽,抬起头看他,祁远替她抹去睫毛上的水滴,落瑶吸着鼻子道:“可是如果我们成亲了,要接受洗礼仙官祝福,到时候她肯定会知道我体内的妖性,怎么办呢?”
祁远暗自用灵力抚了抚她微肿的眼眶,直到消肿了,才回答道:“不要担心,这五百年来我也不是什么事情都没干,我让弗止研究了驱除魔性的方法,你看看我,本来还有一丝萧杨的气息,如今是不是都没有了?”
他不说她还没发现呢,她果真仔细看了看他的眼睛,然后把着他的手腕细细探了探,果真一点妖性都没。
她心里一高兴,耳朵抖了抖,“真的没有了!”她身上有着沐儿的狐性,情绪一激动,就会跟妖族一样露出三分之一的真身来。
祁远看了看她尖尖的耳朵,笑道:“其实妖也不错,你的耳朵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