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听见前院有响动,一个人咳嗽了几声,底气很足。
他绕到前院,一个男人走出来,身材魁梧,看身形像是老陈头后半夜领进来的那个人。那个人四下看了看,直接朝村委会的方向去了,地猴子装着没事,尾随着。男人没注意到有人跟踪,大踏步进了村委会的院子,地猴子绕到了后窗,那是个不大的场院,总有些村民在那抽烟聊天,他蹲在窗下,没人注意到他。
男人进到屋子里,找到村主任,两个人聊了起来。一会儿,村主任朝着后场院的村民大声喊道:“看看谁回来了!”村民们纷纷站起身,老人们都认识他,“围子王”那可是当年响当当的人物。地猴子也认识,不过那时候他还小,对“围子王”的印象就是,那是个无所不能的人。村民们都涌进屋里,问这问那。
地猴子看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起身走出村委会,抬头看看日头,应该十一点多了。他朝盐碱地走去,他知道村子里的鸡鸭鹅什么的都聚集在那个方向,眼看着就揭不开锅了,先弄只来解解馋。
地猴子走出好远都没看见家禽,但更远处有东西,仔细一看,是老陈头的那几头牛。牛悠闲地在盐碱地里转悠着,却不见老陈头。他觉得奇怪,老陈头放牛的时候是不会离开太远的,但现在那几头牛分明就是没有主人的状态。地猴子又等了半天,确实没人,那几头牛也越走越远,他赶紧跟上去,牵住了其中一头牛的缰绳……
地猴子家的院子很小,全被那几头牛塞满了,但他的心情不错,心里盘算着出手的价钱。但地猴子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老陈头平时拿牛都当命根子,怎么会轻易不管它们?
正想着,外面想起了喊声,地猴子赶紧冲出屋子,他怕有人闯进来。锁好门,他看见村子里的很多人都冲向了盐碱地。
刚才那几头牛路过的一棵枯柳旁,已经围了一圈人在那指指点点。他站在人群后翘脚看向里面,原来白花花的地面露出了一片新土,看样子是有人挖了个坑又给填上了,但那个坑没填好,从里面露出一只脚,脚上还挂着一只鞋。地猴子认识,那是老陈头的鞋。
6、尸体动了
“围子王”也站在人群后面,看着老陈头的尸体被挖出来。
尸体很恐怖,没有外伤,浑身裹着土,瞪着眼,嘴张得老大,好像想说什么。
村主任张罗着把老陈头抬到家里,给他在城里打工的儿子打电话。两个儿子都在外面打工,料理后事的事情当然先落在了村上。
“围子王”自愿出头为老陈头守夜,大伙很感激“围子王”的义气。很多村民都陪着“围子王”聊天,一直到深夜。地猴子也在,不过他不怎么说话,混了顿饭,然后就在一边闷头抽烟,盯着“围子王”。
十点多钟,村民们散了,只剩下“围子王”一个人。地猴子也走了,不过他没走远,又偷偷摸摸跑回来,潜入了老陈头家的后院。
“围子王”没什么动静,他走到老王头生前的房间,躺在炕上。
地猴子有点困了,又想起那几头牛,想回家看看,看来这边没什么意思了。站起身刚想走,他发现“围子王”从炕上起来了,伸脖子朝前后院子望了望,下炕去了西屋。
地猴子侧身藏在窗边朝里面望着……
只见“围子王”从炕上的大木柜里费劲地抱出一个鼓鼓囊囊的大麻袋,黑乎乎的,地猴子从外面极力想看得清楚一点……
“围子王”从麻袋里掏出来的东西是黑色的,圆的,和人头差不多大小。地猴子不认识那是啥东西,只是看“围子王”在意的样子,应该是稀罕物!里,找了一块木板把洞口挡上,又把几双鞋摆在那伪装好一切收拾妥当,“围子王”又到了外屋,老陈头的尸体直挺挺地躺在木板上,一动不动。
突然,前院里响起“扑通”一声,好像是一个人跳进来的声音,“围子王”赶紧跑到院子里,“谁?”他人声喝问着。
没什么动静,但他还是在院子里察看着,没回来。
地猴子见机会来了,赶紧跳进后屋,他没敢从正屋进来,因为那里停放着老陈头的尸体。他直接绕到了放着麻袋的那个房间,右侧就是正屋,但他不敢扭头看,也许是做贼
心虚,他怕看见那具蒙着白布的尸体,慢悠悠、直挺挺地坐起来,然后冲着他笑……
地猴子蹲下身,把那几双鞋胡乱地弄到一边,打开木板,费了好大劲才把麻袋拽出来。他想先把麻袋扔出去,自己再跳出去,然后回家把这东西和那几头牛卖出去,就可以开始新生活了,吃香的喝辣的。想到这,地猴子增添了无限的力量,没咋费劲就把麻袋扛上了肩头。
他转身想直奔后屋,但转身的一瞬间,地猴子手脚一软,麻袋和人一起摔在了地上。
地猴子的心脏跳得马上就要破口而出了,因为他看见,老陈头真的慢悠悠、直挺挺地坐了起来,头上还盖着那块惨白的裹尸布……
7、“围子王”行凶
蒿草屯的村主任不好当,曹老敢深知这点,但他没想到这么不好当。现在出了人命,而且是非自然死亡,这在全乡都没出现过。上面一定会追究,而且家属也会到村委会大闹,想到这些棘手的问题,曹老敢就拼命地吸着蛤蟆头,不住地挠着脑袋,真是头疼!
曹老敢躺在炕上烙饼一样折腾了好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