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然无奈的抬头,还未开口就听见她口袋里躁动的手机铃声。她挂着笑脸掏出手机,在看到显示屏上的备注名后彻底不淡定了,脸颊上的笑逐渐敛去。
备注名是习警司,是奶奶。
她手机里爷爷奶奶的备注是林警长习警司,爸爸妈妈哥哥的备注分别是是林海军、池陆军和白空军。
一是防止手机丢失了出现向家里人索要钱财,二是防止更深层的事故。
“怎么不接电话?”
她咬着下唇鼓起了很大勇气才接通了电话:“奶奶……”
“小墨啊!我刚摔了一下,手好像骨折了,张叔正载着我去你们医院的路上。”
她脑袋哄的一阵乱,惨白了脸色僵直站起来,指甲刮在桌子上,急切的问:“严不严重,左手还是右手,哪里疼?”
习娴强忍着右手腕骨尖锐的疼痛,平复语气道:“右手!”末了怕她担心,“没大碍,你也别太着急,安心工作,我手现在不方便接电话,先挂了。”
“要张叔把车停到住院部,住院部仪器先进,我去联系医生。”
“嗯,好的。”
她急的脸色发白,要是不严重,以奶奶的性格,是万万不可能在上班的时候给她打电话的。
她焦急的抓住这跟救命稻草,在最慌乱时,心中往往只剩下他了:“冷然,我奶奶摔了一下,我还不知道什么情况。”
冷然忙安抚道:“现在还不清楚具体情况,说不定不太重要,你也不用太着急。”
“肯定很重要,不然这个点不会给我打电话的。”
冷然低敛眉眼想了想,说:“我一直到下班都没有手术,以前也是学的骨科,你要是信得过我,就我来看,实在解决不了就找周老师。”
她忙不迭的点头,拿了件外套就到住院部楼下等习娴,她早已忘了血缘不血缘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奶奶手受伤了。
昏暗的天气刮着凉飕飕的冷风,见缝插针般窜进她单薄的衣服里,她和冷然站在住院部前搓搓手脚,抖得和筛糠一样,焦急的张望着,视线全落在医院门口。
约二十分钟后见到熟悉的车慢慢开了过来,她小跑着到达停车位,冷然不紧不慢的跟在她身后。
习娴左手握着右手手腕上五公分固定右手,面上尽是痛苦之色。她拉开车门小心翼翼的将习娴扶了出来。
冷然站在身后扫了眼,估摸着看了下伤势,道:“先去拍片,应该是手腕骨折。”
嗔怪道:“怎么能摔着呢?”嘴上说着,双手却固定了习娴已有少许老人斑的右手一起往住院部走去。
“就是昨天下雨了,花园路面上沾了泥土,有点湿滑,手上拎着东西一摔下去,就这样了。”
她一皱眉:“拎东西?”
张叔在一旁开口了,道:“就别再问了,今早公司有一批货空运过来。夫人想着你爱吃新鲜生板栗,佳木市这边早已没有了。就要少爷顺带着捎了好几箱子,板栗又不好储存,夫人忙了一上午将板栗沙储好。剩下一大箱子和一袋子,说你已经加班两天了,要我搬着送过来给你和同事的人吃。我搬板栗时夫人拎着给你带的板栗在花园摔了一跤,夫人开始怕你担心都没准备给你打电话,后来疼不过才给你打了电话。”
她险些不能呼吸,眼泪却早已决堤,这样的疼爱,是不是亲生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在她在这边揣度亲情害怕靠近时,家人比她努力的更多,不是努力维系,而是发自内心的关怀和爱怜。
她真的什么都不在乎了。
习娴在看到池小墨和冷然在一起时几乎都感觉不到手腕上难以忍耐的疼痛了,心中吊在半空不上不下的飘忽和紧张,眸中的冷意和排斥也愈渐清晰。
冷然拿着片子看了会儿,明显也感受到了习娴的排斥,却也只是无奈的笑笑,怎能不排斥呢?
“手腕骨折,可以保守治疗和手术治疗,这个小墨都清楚,尽快商量好了我帮您做手术。”
她咬着嘴唇想了很久,一时没了主意:“你觉得保守治疗好还是手术好?”
他不悦的蹙眉,身为一个医务人员这种问题利弊很清楚,刚想责怪几句,转瞬见习娴忍着疼一脸考量的看着他,瞬时正了正身体,敛着眉僵硬的反问:“你说呢?”
“保守治疗!”
决定后两人相继走进了缝合室,冷然仔细看了片子对习娴道:“我先给您复位,而后给您上夹板。复位的一瞬间肯定是很疼,往后一段时间也不方便,也要注意二次移位。”
习娴点头表示明白,知道不该将怨气撒在一个孩子身上,更何况比冷家更可恶的是林家,她长叹一声,悠悠道:“那麻烦你了!”
冷然辅一握住膝下的手臂,习娴便已强忍着红了眼眶。
她不安而心疼:“那个……老师,轻点……”
“我尽量。”
从专业角度来说,冷然手法精准而快速,可即便如此习娴也是老泪纵横,疼痛难忍,她站在一旁也跟着默默流眼泪。
这全是因她而起啊!却也是因爱而生,拯救了她这颗漂浮的心。
上完夹板后冷然温声交代了一下注意事项,送习娴出医院,张叔早已经新鲜板栗搬去科室在车门前等候了。
她扶习娴上车后担心道:“注意手,不舒服就给我打电话,今天也要加班到11点,不用等我回去了,早点休息。”
习娴噙着嘴角的笑,“知道了知道了,我把你带大,老了还遭你啰嗦。”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