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银行门后恍如隔世,这世间种种,有那么多秘密,用光鲜的外表掩饰粗糙丑陋的内心。

难怪冷然说只有他向她道歉的份,难怪他会无条件呵护她、保护她,不过是因为内疚罢了。

夕阳西下,初融的雪水湿滑的路面,她神情恍惚,生命不可承受之重,晕黄的光晕照在她身上,却半点不觉暖意,车如流水马如龙。

她脚像踩在棉花上一样,深深浅浅的烙下脚印,临近圣诞节,街边大小店铺都放着《铃儿响叮当》一声一声欢快的调子砸在胸口,密得透不过气。

她以为心口搁置的是一张闲置的琴,上面是冷然谱写着她们爱情的曲谱,可现在才明白,她心尖上是一把刀,冷然是手起刀落的屠夫。

刹车片还有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尖锐传来,脚下一滑‘咚’的摔在湿漉漉的地面,穿得多,除了强烈撞击地面的疼痛倒没有外伤。

身旁黑色大奔上下来一个修长的人影,伸手将她扶起来,关切的问:“有没有撞到?”

声音是叮咚泉水一样的温柔,她掏出纸巾擦大衣上的污渍,对上那双茶褐色的眼睛,惊讶道:“是你啊?”

来人正是上午问路的温润男人。

沈醉笑笑,点点头:“我叫沈醉,才来佳木市不到一周,还不太熟悉红路灯制度,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

她挥手示意不用,腹部却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她咬着牙蹲在地上冷汗直冒,疼痛仿佛放大了无数倍,腿间一股热流涌动,她慌张的拉住一旁沈醉的衣袖艰难道:“快……快送我去医院。”

池小墨看见深蓝色的牛仔裤已被鲜血浸成暗红,沈醉将她扶上车,平缓的语气也多了几分焦急:“你没事吧?我们去哪个医院,这边我不太熟悉,景和医院,我刚才看见了门牌的。”

池小墨捂着肚子苍白的摇摇头,咬着牙猛吸一口气,声线断断续续的全是害怕:“不……去景和……去第一医院,前面路口左拐就到了。”

清亮的泪光在苍白的脸颊上,身上的痛却没有心痛来得汹涌,她和冷然维系关系的最后一颗纽扣也没有了。

他们,兜兜转转了一圈却终究无缘。

池小墨最后的记忆就是第一医院硕大的标识,之后便晕了过去。

冬日早晨九点的太阳难得露出的笑脸,她早已清醒,却不愿睁眼面对现实,就让鸵鸟把头埋进沙子里吧!

“哥,医生不是说这姑娘早该醒了的么?”银铃一般清悦的声音,娴雅中带着焦急。

沈醉扶着坐在他右腿上沈纱的纤腰,安抚道:“你也不用太担心。”

“怎么能不担心?你把她撞流产了,失去孩子的痛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的。”

池小墨双手抓紧床单将指甲深深嵌进去,再怎么伪装眼泪却还是顺着眼角滑落,渗入发间,倏忽不见,她沙哑道:“不是他撞的我,是我自己摔的。”还有巨大的情绪波动。

沈纱精致的脸上满是欣喜,从沈醉腿上站起来,趴在床缘关切的问:“你醒了,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

她摇摇头,盯着这对不似兄妹的兄妹,不再说话。

苏玉秋当日所承受的痛她终于体会了,那样地撕心裂肺,不是在伤口上撒盐,而是泼硫酸。炽热的痛撕扯着伤口让它不断扩张,直至让她无法呼吸。

“小墨,我真不知道这辈子还有什么意义。”

她脑海中不断盘旋着苏玉秋的话,却没了眼泪,只呆呆的盯着苍白的天花板、惨白的床单被套。

“哥,快去买些清淡的粥。”沈纱小脸转过来帮她掖被子,抚着她凌乱的发,“你手机从昨天开始就陆陆续续有电话打进来,看来电显示都好奇怪,便没有接,现在要不要先跟家里人报平安?”

手机上一百多个未接电话,三个是苏书打过来的,其余全是冷然,上面存着‘千年冰山闷骚老师’,她先给习娴打了电话,报了平安,说自己兴起想去黄山看雪景和日出,归期看心情而定。

而后拨通苏书的手机号:“喂,什么事?”

“没……没什么,我已经跟冷馨转好院了,现在在景和……”

她轻笑出声,怕她改变主意不肯捐骨髓吗?

“冷馨姐情况还好吧?我这边有点事,给我点时间,不超过一个星期。”

苏书还未道谢,就被冷然夺过手机,声音里全是急切与不安:“小墨,你在哪?为什么不接电话?”

她捂着嘴眼泪肆意流出,带着沙哑的哽咽诘问:“你是担心我还是担心你想要的骨髓?”

这是她第一次以这般恶劣的语气诘问冷然,没等他回答就挂断了电话关了手机。

沈纱也听出了头绪,皱着眉头不赞同她的做法:“你才刚流产就捐骨髓对身体不好。”

她眼中吮着泪光,擦了擦眼泪佯装坚强:“没事,我身体好得很,宫内还有没有残留的胚胎组织?”

沈纱愣了半晌,讷讷道:“这个……我不知道耶。”

“麻烦你帮我叫一下医生,谢谢。”末了对上沈纱清亮的眼睛,“我叫池小墨。”

沈纱颊边梨涡见深:“我叫沈纱。”

贺子如临近期末,她不敢打电话麻烦贺子如,佳大的期末永远是一场恶战。

年轻女医生望着池小墨,清晰的告诉她子宫内胚胎组织没有完全流出,仍有残留。

她攥紧被子沉思片刻:“您下午有没有时间,抽出半个小时就好,给我安排清宫手术。”

年轻女医生一愣,


状态提示:第79章--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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