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冷然送她回家,她从他车上下来的时候,晕乎乎的头脑终于清醒了。疯了疯了!怎么就着了道了呢?冷静下来想一想,或许,也可以给她一个机会,一个再次靠近冷然的机会。
给自己来了个大洗,而后看了下林小宝伤口的恢复情况,天气早已崭露出初夏的气息,香樟树恰好更换新叶,嫩黄色的芽儿薄嫩透明。
她是被贺子如电话吵醒的,大致就是岑洪为她办了个同学聚会,她本想推脱,可贺子如说高中同学都已经联系好了,就连在b市工作的韩诗也回来了。
池小墨这才不情不愿的答应,她倒不是不想和同学见面,只是不太喜欢闹腾腾的环境。以前是哪里热闹往哪里钻,这些年一个人在德国性子倒是清净了不少。
聚会永远都那几样,打球、吃饭、k歌……无论哪样,都离不开吃,中国人将餐桌文化已经发展到极限了。
岑洪毕竟是资本家,更是一个有头脑勇于创新的人,虽然仍然有饭局,但不落俗套的将地点定在了他们共同的母校——佳木市第二中学。
她赶到学校门口时恰好是学生们放学的时候,七七八八的孩子成群结伴涌出学校。二中标志下有二十来人,贺子如亮红色的风衣在人群中格外醒目,嘴上也没消停,叽叽喳喳说个没完。
“就差你了,慢得跟个乌龟似的。”韩诗声音虽狠厉,颊边的笑意是怎么也掩饰不了的。
池小墨小跑着一把挽着韩诗的手臂,用脸颊轻轻蹭了蹭她的肩膀示好:“哪里有,人家只是迟到了那么一点点而已……”
韩诗嫌恶的用手撑开她的头,道:“几年不见还学会卖萌了?别人卖萌那是可爱小清新,你这年纪再卖萌就是装纯拌无辜了。”
贺子如嗑了把瓜子接着说:“她就是出去卖也没人要啊……”
池小墨气急:“你……不嘴欠会死吗?”
贺子如认真的思考了下池小墨说的话,而后道:“会被憋死的。”
“……”
郑嘉君只沉默的注视着她,没上前搭话,无声的混迹在人群中,对上她同样含笑的双眸,却见那双澄澈的双眼瞬间没了笑意。心中划过一丝苦涩,自嘲的笑了笑。
岑洪说:“你们不会准备在学校大门前聊到晚上吧?我在学二食堂订餐时间是七点钟,现在还早,都进去逛逛吧!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往校内走去,二中还是和以前一样,树木葱茏,干净整洁,只是整治了一个贪污上亿的校长,来了个强权校长。因为他们是小班教学的火箭班,她和贺子如的成绩已经算是里很差的了,所以学校光荣榜上印着她们的名字,写着学校来招徕新生。
她挣扎很久,脚步放慢后和郑嘉君比肩,问:“费梓怎么没来?”
郑嘉君一愣,没想到她会先开口说话,扬着笑说:“你三年前走后她就嫁给了一个美国商人去海外了。”
她在德国读书时就见过很多无力支撑昂贵学费而打工的女学生,却也因为这样达不到课程要求不能顺利毕业,签证快到期时为了留在德国随随便便嫁给当地人的,运气好得能找到一个不错的德国小伙,运气差的嫁给建筑工地上的中年男人,从此再无青春。
她抿了抿微干的嘴唇,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最后选择了沉默。
“小墨,你恨过我没有?”
她脚步一滞,而后摇摇头,他都没恨过冷然,何谈恨过他呢?那些她在意的事情,说不定人郑嘉君早已抛到九霄云外了,自己怀揣着恨意哪里好了。
“没有。”
郑嘉君欣慰的笑了笑,而后道:“我结婚了。”
“什么时候?”她略微惊讶,只是单纯的没听人提起而感到惊讶。
“快三年了吧!”当年聂易江有意和他手中握着的大额股份抗衡,他几乎损失了半个郑氏银行,巨大的资金周转不灵让他不得不融资,能接济郑氏银行的人恰好是郑父想要联姻的人,然后这桩婚事顺其自然。
他没反抗,似乎也没了防抗的理由。
她赞同的点点头觉得这样很好。
晚上几乎把二食堂二楼酒席位给闹翻了,一群人疯疯癫癫的吃吃喝喝,她也被灌了不少,脑袋晕忽忽的,眼前出现了无数个冷然的脸,挥之不去。
韩诗酡红着脸一脚踏在椅子上,将啤酒瓶‘咚’的一声搁在桌上,嚷嚷道:“你们一个个不厚道的货,老娘今年二十八,博士快毕业了,成了标准的灭绝师太!好不容易家里安排个相亲的,尼玛一听老子学历就跑了,坑爹,工作不好,连男人也不好找。”
贺子如也迷蒙着一双眼睛从桌子上爬起来,站在椅子上作势往桌子上踩,岑洪忙把她拽下来,贺子如不耐烦的挣扎了两下,转头见岑洪不断放大的俊脸呈现在眼前傻呵呵笑了起来。
伸手使劲拍了拍岑洪的肩膀,舌头都开始打卷了:“我我……我……比诗诗幸运,我……还有……你呢?”说完吧唧一声亲在岑洪嘴上。
韩诗伸起一脚踹在贺子如屁股上,从牙缝中蹦出一个字:“滚……”
池小墨也是笑吟吟的,躺在椅子上环顾着已经翻新过很多次的学二食堂,这里的每个角落都曾经洒下过他们的欢声笑语。
她的青春是什么时候结束的?她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出校门时将除了专业课的其他书籍三毛钱一斤卖了。
喔!她知道了,她的青春三毛钱一斤卖了。
酒到正酣时郑嘉君手机铃声响了,他接电话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