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黜
十八阿哥是这次随行的阿哥中年纪最小的阿哥,一路上倒是颇为活动,但是身子骨其实一直不好,等到了塞外,日夜温差本就大了些,便感染了风寒,康熙忙着接见蒙古王爷,只派了人多加留心伺候。
康熙四十七年八月壬戌先是皇十八子允掸病留住永安拜昂阿地方调理至是病笃上回銮临视驻跸永安拜昂阿地方。
康熙四十七年。戊子。九月。甲戌朔。上驻跸鹫和洛。
○乙亥。谕扈从诸大臣等、自十八阿哥患病以来、朕冀其痊愈、昼夜疗治。今又变症、谅已无济。朕躬所系甚重。上则恐贻高年皇太后之忧。下则天下臣民、咸赖予一人。区区稚子、有何关系、朕乃割爱、即此就道。至二十里许驻跸。特谕。是日、上驻跸布尔哈苏台。
这时候的十八阿哥已经连日高烧不退,太医们束手无策,康熙无法。只能继续顾全他的大事,便说出了这些个让人心寒的话来。只是十三阿哥和其他几个阿哥在康熙说了这些话后经常前去看望,也不知道是想到自己的处境了还是因为别的。想来是联想到自己的处境比较多些,毕竟这十八阿哥如今这么小,对自己也造不成威胁,而且又被这般无情不顾,与自己这些个不受宠的阿哥颇为相似,便也多照应些了。
只是康熙说完这话未到七天,十八阿哥便殇逝了,康熙心里自然悲痛,便不让其他人打扰,自己一人在帐中歇息。好不容易稍微平静了一些,只听外面传来了吵闹声。康熙皱眉,喊来李德全“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李德全支支吾吾的不好说,康熙便怒了“混账东西,朕问你话,你支支吾吾些什么,据实禀报。”
李德全无奈只能如实回答“太子爷刚刚在外面抢了蒙古王爷要献给皇上的御马,蒙古人不忿,太子出言顶撞。如今外面混乱成一团了。”
康熙听完,一拍桌子“混账东西,把这个畜生给朕喊进来。”
李德全答应了一声便出去了。
太子进来的时候还如同一只高傲的孔雀,头昂着,颇为不可一世的模样。康熙见了随手拿起一本奏折便扔在他的脸上“你个畜生,你十八弟刚刚薨殁。你却在这边作乐嬉戏,如今不顾颜面,欺负到人家蒙古人头上去了,你是有几个胆子啊。别以为你是太子朕就不会废了你!滚!”
最后一句话彻底的震慑到了太子。太子也不敢多待下去,赶紧走了,一路上都在想康熙刚刚说的话。
太子一直回去等到晚上,终于还是按耐不住了,想着若是康熙真的废了自己该怎么办。于是便偷偷溜了出去,走到康熙的营帐外,因康熙命人不得打扰,他也不敢进去,只是在帐外徘徊,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胆子,竟然拿了一把匕首,割开了营帐,凑近了去偷窥。似乎完全没有发现这样子做是犯了大忌。
康熙本在案前以手撑头,闭目养神,突然觉得有双眼睛盯着自己,猛然睁眼“谁!”
不多时,太子便被捉了进来。
康熙见太子被捉了进来,大怒“混账东西,你这是逼朕废了你!如今胆子大了,什么事都做的出来了,若是不废了你,是不是日后你就要逼宫造反了!”
太子从震惊中惊醒,慌忙称不敢“皇阿玛,儿子错了,儿子不敢了。”
只是无论他怎么求饶,康熙都不为所动。只对着李德全说“命大臣们进来。”
不一会,该来的都来了,众人都知道康熙现在喊他们来,必然是不会有什么好事,见太子跪在地上,便心中大概都明白了。
只听康熙开口道“朕承太祖太宗世祖弘业、四十八年于兹。兢兢业业轸恤臣工惠养百姓。惟以治安天下为务。今观允礽不法。祖德。不遵朕训。惟肆恶虐众暴戾□、难出诸口。朕包容二十年矣。乃其恶愈张。僇辱在廷诸王贝勒、大臣、官员、专擅威权。鸠聚党与。窥伺朕躬。起居动作、无不探听。朕思国惟一主。允礽何得将诸王、贝勒、大臣、官员、任意凌虐、恣行捶挞耶。如平郡王讷尔素、贝勒、海善、公普、奇俱被伊殴打。大臣官员、以至兵丁鲜不遭其荼毒。朕深悉此情。因诸臣有言及伊之行事者、伊即讐视其人横加鞭笞。故朕未将伊之行事、一询及于诸臣。朕巡幸陕西、江南、浙江等处。或驻庐舍、或御舟航。未尝跬步妄出。未尝一事扰民。乃允礽同伊属下人等、恣行乖戾。无所不至、令朕赧于启齿。又遣使邀截外藩入贡之人、将进御马匹、任意攘取以至蒙古俱不心服。种种恶端、不可枚举。朕尚冀其悔过自新、故隐忍优容至于今日。又朕知允礽赋性奢侈。著伊乳母之父凌普、为内务府总管、俾伊便于取用。孰意凌普更为贪婪、致使包衣下人、无不怨恨。朕自允礽幼时、谆谆教训。凡所用物、皆系庶民脂膏、应从节俭。乃不遵朕言、穷奢极欲、逞其凶恶、今更滋甚。有将朕诸子不遗噍类之势。十八阿哥患病众皆以朕年高无不为朕忧虑。伊系亲兄毫无友爱之意。因朕加责让伊反忿然发怒。更可异者伊每夜逼近布城裂缝向内窃视。从前索额图助伊潜谋大事。朕悉知其情、将索额图处死。今允礽欲为索额图复仇结成党羽、令朕未卜今日。被鸩、明日遇害、昼夜戒慎不宁。似此之人岂可付以祖宗弘业。且允礽生而克母。此等之人、古称不孝。朕即位以来、诸事节俭。身御敝褥、足用布袜。允礽所用、一切远过于朕、伊犹以为不足。恣取国帑、干预政事、必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