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的余晖洒在铺满鲜血的青石板上,殷红殷红的血迹沿着缝隙流淌着,就仿佛一只巨大的野兽吞没了她心底的良知。
天边的绚丽变为淡然,七彩的云朵归于苍茫,正如同她的内心,冰冷的犹如寒冬。
有着天玄营的压阵,攻下皇宫并没有多少难度,可以说,她的胜利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身后的将士早已经杀红了眼,连带着她也是满身污秽的红,脸上的点点红梅更显得她犹如从地狱中而来。可以说,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至于,降者不杀?不,禁卫军守护着皇宫的安全,亦是女帝最深的亲信,岂能不杀?!她不愿意以后每夜都睡的不踏实,即使她的安稳是用白骨堆起来的。
自古,一将功成万骨枯,而帝王的成功,万骨岂能足以?!
“殿下,叛贼已经被我军尽数诛尽。至于那些后宫妃嫔和侍女们,席军师刚派人通知末将,尽在掌握。”陈婷将军双手抱拳,躬身道,“至于,叛贼之首——在金銮殿,等候殿下发落。”
“好!”凤紫衫仰头望天,那最后一抹残阳也渐渐隐于云层之中,消失殆尽。
明明想要的已经唾手可得,为什么她一点也不开心?!
少了你的皇宫,原来早已经不是我想要的那一个了。
我不用再仰望你,但是现在的我,已然不敢再看着你了。
世界上最悲哀的大概便是如此。
想要获得和你平起平坐的资格,想要一个正视的眼眸,想要摆脱那人的控制,可到头来才发现,所谓的资格是用她的尊严换来的,所谓的眼眸她再也不会看向自己了,所谓的控制挣脱了才发现早已经习惯了。
可是,不管怎么样,都回不了头了。
不管是对是错,都选择不了了。
手上的鲜血,抹不去的。
“陈将军,此你战功不可没,放心,本殿下不会亏待你的。”
陈婷这个暗棋可是这盘棋局的关键,她在一开始就埋下了,而她与陈婷将军素来不和,当然这只是表面的现象,也正因为如此,谁都没有怀疑陈婷是她凤紫衫的棋子。
“多谢殿下,不,臣谢过陛下。”陈婷面上一喜,这从龙之功可保她陈家三世无忧。
跪□子,扑伏谢恩。
有她这么一带头,其她将领似乎也是明白过来,齐齐跪倒在地,“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兵士们同样跪在地上,高声喊着。
现在这阵仗,谁敢不跪?!
凤紫衫大概也没想到陈婷会突然如此,微微一愣,而后转过身子看着黑压压跪倒的一片人,沉默半晌,道:“都起来吧,随朕去诛杀贼首。”
虽说现在群将称呼她为帝王颇有些不妥,但事实就是,现在的她缺的只是登基典礼,等三皇党伏诛,这登基仪式也可以算是名正言顺了。
“喏。”
整耳欲聋的吼声震天惊地,连带着她原本忧郁的心也热了起来。
是啊,她是明日的女帝!
这天下都是她的!
当凤紫衫走进金銮殿的时候,就看到坐在龙椅上的凤悻诃。
此刻的她和自己印象中的人截然不同。
那个骄傲的不可一世的凤悻诃,现如今衣衫不整,蓬头扣面,原本冠起的长发早已经披散了下来,面上也是磨破了好几处。
金銮殿中看守凤悻诃的是陈婷的心腹,此时陈婷见着凤悻诃居然端坐在龙椅上,眉头大皱,见凤紫衫脸上波澜不惊也不知道她是何想法,只好硬着头皮问道,“为何这逆贼还坐在龙椅上?”
那将士也是欲哭无泪,“将军,这逆贼以死相逼,而将军您又要活的,还要完整无缺,属下——”也是没有办法啊!
“废物!”
陈婷将军脸涨的通红,本想在未来的女帝面前涨涨脸,没想到属下连个事情都办不好。
“陈将军,此事怪不得这位将军,就让——朕来会会朕的三姐姐。除了陈婷将军,其她人都退下,没有朕的吩咐不得入内!”
“这——”陈婷面上一喜,留她在内的意思就是太女已经把她当心腹了,有些事情她可以知晓。“喏。”
其她人听了太女的话,忙躬身退开,然后关上了金銮殿的大门。
“哈哈,朕?你个小畜生,凭你也配称朕?!”凤悻诃大概也是知道自己活不了了,现在她什么都没了也不在乎再说些刺激面前这人的话,反正她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你别忘了,当年是我把你打趴在地上的,脚踩在你身上的滋味真是不错!”
凤紫衫只是站在下方,安静的看着她,眼中多是怜悯。
“也就在那时,我发誓,我要踩你一辈子!”凤悻诃的脸上一片潮红,眼神中满是疯狂,“这天下是我的,凭你个畜生有什么资格和我争?你的母妃当年是怎么死的,别人不清楚,我可知晓的一清二楚,偷人,偷的还是母皇中意之人,活该她死!你怎么不死?!”
凤紫衫眼神微微一动,原本淡然的眸子渐冷,中意?好一个中意。
陈婷将军站在离凤紫衫三步远的地方,原本还很高兴太女留她在内,现在却是恨不能插上翅膀飞出去。
有的秘密不是那么好知道的,还是皇家最隐秘的私事。
太女殿下留她在内,意义深远,有要重用她的意思,也有警告她的意思。
自古功高盖主者,没有好下场,殿下这是在告诫她。
可以想象要是今天里面发生的事情被第三个人知道了,她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