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士麒!”水兵们呼吼着主将的名字。“胜利!”“威武!”“水营!”“杀光他们!”水兵们接连跳跃着、扑倒在地上,把最后的手雷投向最后的残敌!
不远的桂平角楼上,也旌旗摇动,无数双手在那城墙上挥舞!
城门也开启了!
成百上千的军将、平民、士兵们奔涌而出直跑到岸边来!他们雀跃狂呼着柳州水营的名字,呼唤着金士麒的名字。东边、北面的两座码头还在燃烧,但那些硝烟已经压抑不住整座桂平的亢奋!
姚孟阳在武腾号的船头拼命地挥舞着拳头,那船上的士兵们也咆哮着高举武器向战友们欢呼着。他们毫不停歇,挂起满帆继续逆郁江而上。去追杀那些逃跑贼船。水营其余的6条河船分作3组,它们在江口四处去剿杀那些重伤的、濒死的贼船。每条船上都有20名水手合力划桨cao帆,只有1组水兵负责she箭。若是距离近了,就丢出手雷去轰杀贼子。
整场战斗,小半个时辰就结束了。
打扫战场,花费了1个时辰。那些流落在江上的贼兵只有零星的抵抗。他们的斗志比辽东的建奴差远了,只要把船靠过去,大多残兵就哭嚎着高举双手跪地求饶。
武腾号沿着郁江一路追杀出去,2个时辰之后才回到浔州。
最后战果统计——贼兵来70条船,最终逃走了约30条,被烧沉、烧坏了20多条,俘虏了20条。
贼兵兵力约一千数百人,战死400余人,获首级150;俘虏300人,全都带伤,其中半数人活不过三天,其余的也会被当作逆贼处死。
桂平县北码头上停泊的民船、浔州卫运粮船大多被焚烧殆尽;东边码头停泊的两广各部的军船损失了三成。两地被杀害、烧死的军民也有数百人之多。
柳州水营战死20人,受伤的近百人。龙泽号和两条大河船受损,主将金士麒的眉毛胡子也被烧掉了好几片,右手臂上的烫伤虽然只有铜钱大,但很疼!龙泽号依然搁浅在沙洲上,它的半数帆装都烧毁了,两根桅杆也着火。
金士麒正组织着救人救火,忽然看到桂平东港口开来了几条小船。
它们前追后赶地冲向龙泽号,好似在比赛一般。
最先冲到龙泽号身下的是一条小快船,船头站着一个消瘦的中年将领,看上去略微眼熟……“哈!我先到了!”那家伙喜气洋洋地吼着,然后才一拱手:“金都司!这一仗胜的jing彩啊,简直是气吞山河!”
“不敢当不敢当!”金士麒也拱手致谢,“敢问……你是谁啊?”
来将忙自报家门,这位姓李的将军竟是南宁卫的一名指挥同知。这个职务相当于“副指挥使”,是从三品的武将。金士麒忙亲自抛下绳梯,亲自伸手帮李将军上了龙泽号,然后才恭敬地上前参见:“将军辛苦了……属下感激将军前来助战。”
金士麒暗想:如此迫不及待地跑来,一定是来分战绩的!刚才敌兵压境是你在干嘛?刚才我被围困的时候你去哪儿了?真无耻啊……
“助战?不是!”那李将军使劲摆手,“我是赶来采买货物!金都司,你那火箭还有吗?”他说话的时候,还往后面的江上看着,满脸焦虑的样子。那后面的江水中几条小船正高速追来,眼看着也到了。
金士麒豁然明白了,这帮军将们倒是鬼jing啊!他们看到水营的战斗力强悍,就来抢购了。
“多少还有点……”金士麒木然地四下看看,“这也不是时候啊!将军你看,我们是不是应该先救火,再把伤兵们安顿一下……”
“那些让底下人去做,我们谈正事。”李将军急道。他眼看着后面几条船已经靠近了,忙一把扯住金士麒,“你们剩下多少火箭?有没有五百箱?我全要了!”
紧接着,其他几条船也赶到了,“金千户!”新来的客户们吼着,“快!拉我上去!”“我带着银子来的!”“我是来看火箭的!我要那种冒绿烟的!”
首先上船的李将军立刻怒了,朝下面吼道:“先到先得!”
“屁!金士麒又不是你的属下,他属于两广各部!”紧接着抓钩就被抛了上来,下面的人开始往船上攀爬。
“那也先到先得!”李将军冲过去咆哮着,恨不得把竞争对手踢下江去。
金士麒不禁莞尔。他再往外看,码头上更多的船只下水了,都是冲着龙泽号奔来。此刻战斗还没完结,龙泽号还在冒烟,水手们还在流血,河面上贼船还在逃窜,那些军将们就已经迫不及待冲到金士麒的身边花钱。
他们在龙泽号的甲板上拥做一团,李将军紧紧抓着金士麒:“你是南丹卫,我是南宁卫,我们都是‘南’人,应该好好亲近亲近!”
“是是!”金士麒擦了一把汗,心想我的大人啊,你这个笑话很冷啊……
旁边又有一位老军官汹涌地扑上来,他cao着一口广东腔,“金都司!我要买你那个……最后出场的砰砰砰……”
金士麒擦掉被喷了一脸的唾沫,“你说的是手雷?”
“对对!你给我个好价格!”
“好说好说!”金士麒连连求饶,“能不能先帮忙,把我这船拖到岸上去?”
“那可不行!”几个军将一起吼起来,竟一拥而上把金士麒抱住了。“你上去了,就会被那帮人抢光了!”“我们可是坐船来的,这是诚意啊!”“我们是明年的先锋部队,先给我们出货!”
金士麒不禁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