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动于衷,或者说是带着一种欣赏的残忍表情看着那个家伙不停地变脸、哀求,就像在看一个蹩脚的三流演员在声嘶力竭地表演,依然不断催动体内不化骨的能量,整条右臂的黑气与火势越来越盛,看起来就像一截猛烈燃烧的树枝。
那个家伙苦苦哀求的声音已经开始减弱,整个身体也想被刺破的轮胎一般,迅速萎缩干瘪,但他还抱有一线侥幸心理,面部再次幻化出沈涵伤心欲绝的脸形,想引我分心,好俟机摆脱我右手的控制。
我冷冷地一笑,对于这家伙无谓的挣扎感到很是厌恶,这些家伙跟邪教分子是如出一辙,在残害别人的时候,表现得是那么的凶狠残暴,不可一世,可是,当轮到他们要接受惩罚和审判的时候,却无一例外的都露出了贪生怕死、摇尾乞怜的猥琐嘴脸,真是让人为之所不耻,所作呕。
我不想再看到那家伙变幻成沈涵的样子,我觉得那是对我心中的那朵蔷薇花的亵渎与侮辱,因此,我的右臂暗中一使劲儿,将一股凶猛的热流顺着那家伙的右臂注入到其体内,那家伙就像被强电流击中了一样,在发出一声短促的哀嚎之后,整个身体瞬间就变成了漆黑如碳的干尸,只是已经变得近似一颗骷髅、只蒙着薄薄一张蜡黄表皮的脸上,依然还保持着近似于沈涵的样貌的神情,并发出一种诡异的笑容,看的我是心惊肉跳、毛骨悚然。
那一刻,我忽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是真的发生过,还只是在梦境中才出现过。
我不知道,为什么自我一被困在这个土墙围成的先天八卦阵里后,整个内心世界就变得纷繁杂乱,患得患失,但我知道,这毛病绝不是出在我自身,而是一定有什么邪道术士在干扰我的心智,企图从精神层面先打垮我,再消灭我的元灵。
我松开那具已经一动不动的木乃伊,并用右手在那张令我心惊肉跳的脸上用力一拧,就见其脸部表皮连同整个头颅倏忽之间就化为了黑色的碎块(片)。
我一惊,下意识地一抖手臂,那家伙的尸身随着我的手臂一弹,而后又落到了地上,随即便象风化的石头一样,碎成了一滩黑色颗粒。
一阵阴风没来由地刮过,将那些黑色的尸体残骸卷起、飘散,风住以后,地面,地面上已经是痕迹全无,就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我再次一个人被困在了这个充满了杀机与诡谲的先天八卦阵里,举目四望,林立的土墙就像是一堵堵无法逾越的死亡之手,随时都可能倒下来将我压成齑粉。
我突然感到了自己的无助与渺小,拒我刚刚才收拾掉一个很凶悍的恶灵,可我心里却是一点的自豪感都没有,有的,只是更加强烈的沮丧与失落。
我现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想念那表面好色贪财悭吝、实则却是古道热肠侠义为怀的黎叔儿,想念那满嘴跑火车却肯为朋友豁出性命的胖子,想念那秀外慧中、干练飒爽却命运多舛的老火,还有,更想念那刁蛮任性却是刀子嘴豆腐心的沈涵……我终于知道了,我的强大,不是来自于我体内的摄魂珠和不化骨,不是来自于那惊世骇俗的《阴符藏经》的法术,也不是来自于我背后那组织庞大的17组,我的强大,只是因为我拥有了无论贫穷富贵、无论生死关头都对我不离不弃的师徒之情、哥们之情,以及,那诱人的粉色爱情……
一个情字,不仅可以困扰或成全你的这一生,它还会跟着你到下一世,下下一世,否则的话,几世的因果循环、情缘未了、宿怨未了又从何谈起?
所以,这世间最强大的力量是什么,不是金钱,,不是武力,不是仇恨,而是一个情字,这其中,夹杂了人生百味,世事沉浮,参破了一个情字,也就完成了从人倒神的华丽转身,可是,试问,又有几多红尘凡夫俗子能真正参悟这个情字,所以,世间永远是真性情的俗人多过无欲无求的神仙,这也是为什么世人都说神仙好,却很少有人去追着成神的原因所在。
他大爷的,大敌当前,小命随时都有可能哏屁朝凉了,我居然还有心思在这里跟个怨妇似的碎碎念地解剖人生,真是不靠谱加不着调,还真拿自己当愤青了,擦!
想到这里,我不禁摇头苦笑,赶紧驱除脑子里这些不着四六的杂念,深吸了一口气,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毕竟,眼下我的当务之急是破了这透着邪门的土墙鬼阵,然后再找到黎叔儿、胖子和沈涵、老火他们,好从长计议。
妈了个巴子的,一想到这茬儿,我就打心里感到窝囊,遥想当年在警校上学的时候,我也算是一资深的旅游,也曾怀揣着几百大元游览过铁岭等大城市,也他妈没转向和迷路啊,没想到头一回来地府,还是以偷渡的身份,竟然把自己给整丢了,这要传出去,真真是羞杀人也!
我叹了口气,用连自己都不信的“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再牛逼的肖邦也有弹不出来的内心忧伤”的不咸不淡的话安慰了自己几句,随后就准备沿着那些土墙溜达溜达,看能否找到个角门钻出去。
这当儿,那些土墙似乎也觉察到了我内心的想法,再次转了起来,不过,那些土墙这次的移动既不是为了阻拦我,也不是为了包围我,反倒是象成心给我设置一条通道似的,一道土墙挨着一道土墙,形成了一条好像故宫里的红墙管道一样的通道,而且这条通道并不是一马平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