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
其话音刚落,众人心中无不发出如此惊骇,纷纷下意识的吞咽了口唾沫,喉结不住的蠕动。
“妙菡,不得无礼,还不向前辈赔罪?”于成松人老成精,加之修为最高,率先反应过来,历喝一声道。
他这倒不是吓唬于妙菡,别看血衣只有十一二岁,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血衣之前的表现,任谁都看的出来,完全就是绝世凶魔,血道巨孽的做派啊。
这样一位凶人,传到哪里都是夜止小儿啼哭的存在,被称作大哥哥,这是要怎样的胆大包天啊,不把你生吞活剥了才怪。
尤其是此时,于家所剩不多之人正处于劫后余生,若是真个惹毛了这位凶人,那他们于家可就真要断根了。
“不嘛!”于妙菡嘟着嘴,扑闪着天真无邪的眼睛,亮晶晶的盯着血衣。
蓦地,好似发现了什么一般,伸手入怀掏出一方白玉般的锦帕,竟是向血衣脸庞伸过去,看情形似是要擦去血衣嘴角那一丝血迹。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呆住了,连于成松都忍不住闭上眼睛,不忍看到孙女惨死的样子。
他不是不想制止孙女的无礼举动,而是他怕稍有动作引得血衣误会,再将祸端牵扯向仅剩的几个族人身上。
血道凶魔,向来是喜怒无常,杀人就如同踩死只蚂蚁一般,无视生命。
可以说,此时的于成松已然是为了族人延续,已经做出放弃最疼爱的孙女的打算。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血衣竟然没有任何举动,没有躲闪,没有暴怒,只是静静的任由这如同瓷娃娃般,只有七八岁的小女孩擦去他嘴角的血迹。
蓦地,王墨眉头微微一皱,这种情形是他控制着血衣所做,故意表现出魔道巨孽的冷淡。
可就在于妙菡的小手,碰到血衣面颊的那一刻,王墨清晰的感受到血衣简单的灵识之中,对王墨掌控他的禁制所产生的那一丝抗拒。
这丝抗拒在那可以说融入到神魂血肉中的禁制而言,完全弱小的可以忽略不计。
可就是这一丝抗拒,让王墨鬼使神差般的放松了对血衣的控制,他想看一看,这传说中只有吞噬本能的天鬼,这一丝抗拒是如何产生的。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都在于王墨有信心,无论血衣做出任何举动,他都可以在第一时间制止。
说来话长,这些只不过是转瞬间在王墨脑海中划过的念头。
此时,于妙菡所持的锦帕,不过刚刚碰触到血衣的嘴角。
王墨静静的盯着血衣,不放过任何一丝异动,哪怕是一个最微妙的表情。
只见血衣身体一颤,这次是真的自主的没有躲闪,反而伸出右手,缓缓的向于妙菡头顶拂去。
那足有三寸的血红指甲,在阳光下照耀的寒芒迸射,宛如利刃一般。
周围于家之人,那明显的喉结蠕动,清晰的吞咽口水声,好似都在压抑一般。
于成松嘴唇哆嗦着,满面皆是苍白,老眼之中甚至流下一行浊泪,宛如对不起自己死去的儿子与儿媳一般。
看到血衣伸出的手掌拂向于妙菡的头顶,王墨双眼微眯,只要血衣露出丝毫杀气,他便会离开激发禁制。
而于妙菡,只是天真无邪的为他擦拭着嘴角的血迹,丝毫没有躲闪的迹象,更没有发现,她的一举一动,牵动着所有人的心。
如果,血衣这天鬼,有心的话!
在这一刻,空气都好似静止了一般。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血衣只是将手放在了于妙菡的头顶,再也没有做出任何举动。
“阿嚏!好冷啊!”蓦地,于妙菡清脆的打了一个喷嚏,皱了皱秀气的鼻头,好似很冷一般。
“咳咳!”
这声音刚落,登时让所有人只觉胸口憋闷,顿时止不住的咳嗽出声,纵然众人修为都不弱,也是在这一刻有种七上八下,呼吸都难以为继的感觉。
而血衣,也在其声音出现的那一刻,手掌缓缓的放下,再度恢复了原来的面无表情。
眼见如此一幕,于成松强忍胸中不适,赶忙上前一把将于妙菡抱在怀中,异常激动的搂在胸前,好似生怕她失踪一般。
望着沐浴在阳光下的血衣,这一刻虽然他神情冰冷,更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血气缠绕在周身。
但在王墨看来,那微微的一丝抵抗,甚至连抵抗都谈不上的抵触,直达他的心扉。
在这一刻,王墨好似看到了一个一种生灵的觉醒。
那就是生命的渴望,似乎这只是一种错觉。
但王墨却固执的认为,那就是生命的光辉,任何生命都有善良的一面,纵然他生来就是属于邪恶,如同血衣天鬼一般。
蓦地,王墨心神之中传出一股妙不可言的感觉,心神之中好似有什么东西离他而去一般。
随着这股不可言说的东西离去,王墨觉得心神无比的轻松自然,甚至不用刻意去听,他都能接收到千米之内所有细微的颤动。
王墨缓缓的闭上双目,用心去体会这股感觉,慢慢的沉下心神,好似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
“嗡!”
周围空气中传出一股奇异的波动,它很轻,但却轻而易举的传入所有人耳中,仿似从心底传出一般。
此时的王墨,周身渐渐漂浮起一股淡淡的雾气,继而浓郁,最终引导的其上空蓦然有一股浓郁的元气柱出现。
“顿悟?”于成松抱着孙女,眼中闪过一抹惊骇,完全没有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见到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