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业单位人员定左,就暂时把事业单位的重新设置一事往后放放,紧锣密鼓地进行领导班子改革了。武莜的乡镇领导班子都由17个组成,职务分别是:书记、镇长、人大主席、副书记、纪委书记、四个副镇长、组织委员、宣统委员、武装部长、党委秘书、人大副主席、纪委副书记、综治办主任、工会主席。按照省里文件规定,书记、镇长、人大主席不用竞岗,纪委副书记、综治办主任和工会主席因为是非领导职务,也不用参加竞岗,还干本职工作。剩下的副乡级领导们平等竞岗,只设副书记、纪委书记、三个副镇长(其中两名兼职组织委员、宣统委员)、武装部长六个职务,谁竞上谁干,竞不上的就下岗,去干非领导职务,又名副科级科员。领导班子竞岗以乡镇为单位进行,而不是把所有的乡镇和在一起进行。因此需要竞岗的领导们开始活动起来。当然也可以在竞岗之前就提出申请不参加竞岗,改任非领导职务。梓圩镇没有这种情况,其他镇有,比如调到外乡任人大副主席的张金银就经过再三考虑,提出了因自己高风亮节的原因,愿意把机会让给学历更高、更有前途、更加年轻的领导干部,自己让贤,不参加竞岗,自动放弃了竞争。
党政班子改革不再由乡镇做主,由县委亲自制订了改革方案,亲自进行操作,分两步走:第一步是由乡镇组织测评;第二步是由县委组织书面考试和面试。两项各占五十分。
测评人员有各村支书、村主任,站所负责人,政府编制内的公务员等。竞岗人员为了保证自己上岗,各出奇招。首先是各自给那些参加考评的人打了一遍电话。请了假的纪委书记孙太梅也回来了,一回来就给贺书记说自己刚生完孝儿,还在哺乳期。按照国家规定,哺乳期的妇女是不准被辞退的,可不用参加竞岗,就能直接上岗。李中远的媳妇也在哺乳期,就在临乡上班,在事业单位竞岗前,害怕竞掉,就写了退职声明,等知道了哺乳期妇女不用参加竞岗的政策后,想问政府要回申请,可是政府已经不给了。最后,只得退了职。
齐辉刚走,可是梓圩的竞岗形势并不宽松,因为没有了副书记,副书记这一职位便不准竞岗,等到竞岗过后再说。这样一来,梓圩原来的竞岗形势是10比5,现在变成了9比4,梓圩的班子成员这次必须得有五个下岗。这次的竞岗更加激烈,程度超过了前面的两次竞岗。班子成员中,就有人对孙太梅的儿子的来源的合法性提出了质疑,孙太梅已经离了婚,孩子从哪儿来的?如果是非婚生子女,是不是也享受“哺乳期不用参加竞岗”的待遇?
孙太梅立即知道了人们的质疑,就通过自己抓计生工作时培养的亲信、现在的乡所所长翟敏向外放出了话:“孙书记跟丈夫离婚时候已经怀了孕,之所以选择隐瞒,就是因为害怕丈夫知道后不跟自己离婚。”
拒人们还是有质疑,但是谁也不敢提出做dna鉴定,因为大人不同意,不是因为刑侦或是其他需要,谁也没权这样做。孩子的合法性得到了证实,人们也就不再纠缠,把注意力转向了备考。
副镇长张清玉是老梓圩了,自参加工作就在梓圩干,跟这些支书们、站所长们都很熟悉,加上又有文化功底,对这次竞岗很自信,只是象征性地给那些熟人们打了个招呼。
副镇长李庆久对自己也很有自信。李庆久是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末的老本科生,文化根底极其深厚,自己就经常说要不是老丈人陈晴宇搁那儿站着,说不定老早都是书记、乡长了。
武装部长李万吉因为专管武装工作,没有分管其他的工作,跟村干部、站所长们接触极少,对这次机构改革极为担心。他并不担心考试的问题,他是班子成员里面除了钱铭之外的最年轻的干部,本来就是中专毕业没几年,好多文化课并没忘记,比起其他的人来文化优势更明显些。他担心的是考评,因为李部长资历浅,他跟那些参加考评人的熟悉程度显然不如那些老梓圩。因此,李部长在拉票的事儿上,就不仅仅是打个电话,交代一下就行了,而是给支书、村主任们的手机上每人打了一百元的电话费。站所长们不敢打电话费,就热烈地套近乎,把你套得不好意思。田青雨就给郭黎明打来了电话说李万吉是郭黎明的表舅的小舅子,叫郭黎明招呼好李万吉。郭黎明有点吃惊,怎么以前从来没有听李部长提起过!
梓圩的人们正在忙乎,却传来了那年调到外乡任副乡长、现在已是副书记的余水搞男女关系被抓的消息。事情原委是这样的:余水跟那个乡的一个女人好上了,俩人中午到县城边的山上去约会,谁知叫早就偷偷跟着俩人的城关派出所的临时工给逮了了现行,带到了派出所。在民警的“承认后,罚点儿钱,就能走了”的暗示下,余水想着还要马上参加竞岗,就承认了通奸的事实。谁知道民警翻脸不认人,立即把余水关了起来。那个女的早就承认了跟余水好的事情。余水本来想悄悄地私了这件事儿的,谁知道公安机关却对副书记发动了暴力机器,只得给媳妇打了个电话。媳妇明知自己男人的秉性——在梓圩时候就跟一个女的好,那个女的经常上自己家干这儿干那的,开始还生气,可也拗不过丈夫的花心,搁不住为这儿成天生气,就顺水推舟,跟那个女人的关系搞得也好了起来。梓圩的人们就说余水是个皇帝命,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