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铭板起了脸,一本正经地说:“我们是查账的,谁要你的钱!”
费用忙说:“是,是,你是查账哩,可是也得有经费呀!这就算是我们计生委赞助你哩办案经费,咋样儿?”
钱铭在电话里听了,脸上露出了笑意,声音还是很严肃,说:“我们不接受办案赞助费!”
费用忙说:“是,是!”费用挂了电话,忙给会计说,给钱铭送去八十万!
钱铭接了费用送来的八十万信用卡,一阵惊喜,脸上不露声色,装作司空见惯、没看眼里的样子,说:“费主任,我们是老相识了!就计生系统那些猫猫,你别想着我不知道!”
费用说:“是,计生系统啥事儿你能不知道?依你哩能力就是到国家计生委当个主任,也是松松哩!”
钱铭被奉承得很舒服,笑道:“我把这些钱交给梁主任,看他咋说。”
费用点头哈腰地笑道:“您老多在梁主任面前美言几句!”
钱铭知道这八十万自己不能独吞的,就分了三十万给梁长水。钱铭还知道宗教局虽然没有什么油水,可是局长身上有油水,因为那个局长是苗王,是梓圩镇上的第一富。钱铭知道凭苗王的资历是当不上宗教局局长的,以苗种担肯定会给王国胜送钱的,就把苗王叫了来。
苗王一见高高在上的钱铭,想起当年一起共事的时候,钱铭跟村里一个女计生主任好了,在计生主任家里办事儿,被计生主任的公爹发现了,举着耙子撵了他半个庄子,弄得梓圩镇上人驹知,计生主任的丈夫也要到政府打钱铭。钱铭急忙请来了苗王,苗王从中说和,计生主任忌惮苗王在梓圩的势力,才作罢。现在见了钱铭,想着钱铭总会不忘旧事,放他一马的,就笑着说:“钱书记好。”
钱铭最看不惯苗王平日在梓圩横行霸道的样子,见他还是老样子,就想着杀杀他的威风,严肃地低下了头,冷冷地“哼”了一声。
苗种知道钱铭这个样子摆明了不想认自己了,就单刀直入:“钱书记,白忘了搁梓圩时候哩老事儿了呀!做人不能忘本。”
钱铭笑道:“我当然不会忘了。俗话说‘贫贱之交不可忘’嘛!”
苗王笑道:“这就好,这就好!”
钱铭说:“我们说正事儿,请你交代一下跟王国胜之间有没有什么关系。”
苗王说:“有关系,曾经是上下级关系。”
钱铭说:“知道。我说的是不正当关系。”
苗王笑道:“我又不是女人,跟他之间会有啥鸡把不正当关系。就算我是女哩,你看我长哩五大三粗哩,人家能看上我吗?不过,嘿嘿,也不一定,听说,王书记口味比较重。”
钱铭丧了脸,说:“看来,你得在这儿耽误几天,好好回想回想了。”说完,起身走了。
苗王知道钱铭是要双轨自己,不屑地说:“可以。”
苗王早就知道了双规的那些手段,有人送进去了水,他就不喝,这样熬了两天,苗王本来胖胖大大的身子就有了缺水症状,抽搐在地。钱铭知道了,就派了几个武警进去,硬灌了些水进了苗王的肚子里面。苗王肚子里进了水,又恢复了过来,可还是闭着嘴不说。到了第四天,终于送了饭,苗王还是不吃。钱铭怕出事,亲自进去看苗王。
苗王见钱铭来了,冷笑道:“钱铭,我看你是忘了梓圩哩旧事儿了!那个要打你哩计生主任哩男人,你还记不记得?要不要我说出来!”
钱铭见苗王说出这些话来,急忙把身边的两个人撵了出去,忙说:“说啥呢!”
苗王说:“假如我出去干不成局长了,只要不死在这儿,这些事儿我都会说,我知道我哩事儿也够不着死刑!武莜恁多局长们恁多大事儿都摆平了,我一个小小哩民族宗教局局长能有多大哩事儿!咱俩格和恁多年,你应该知道我哩脾气!”
钱铭急忙说:“千万,别别!这不是我的意思,这是梁主任的意思!”
苗王说:“我知道你哩地位,我出不出去,还不是你一你一句话哩事儿!”
钱铭说:“好,我给领导说一下。”
钱铭走后没多久,苗王就出去了。当然,苗王也不敢把钱铭彻底得罪了,还是给钱铭送了十万块钱。
检察长李真萍也被钱铭喊了去,李真萍很快就招了给卞娃儿们办事儿,在卞娃儿开的毒品店里占股份的事儿,梁长水就把李真萍移交了检察机关。接着,叫公安上传唤了卞娃儿,卞娃儿抵赖不了,只好也招了,就把他关了起来,居然和潘高志、贾天生关到了一间房子里,三人相见,不由得笑了起来。
团县委书记陈瑜被叫去双轨几天后,受不了,交代给王国胜送了三十万元。人们都很惊诧,当一个团县委书记就送了三十万元!陈瑜的老丈人是武莜的大户,为了女婿的前程,这些钱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
教育局的金石成局长也叙述了自己如何把柳承恩从主席台上请走的光辉历史,并说从那以后就得罪了王国胜、柳承恩两人,两人就是报复自己,就把自己从城关弄到了教育局,坑了自己。金石成三天后就出来了。
就这样,武莜的局委除了农机局、气象局这些小局之外,没过几天,就被调查组的人搜了个遍,调查组的人的卡上都充了好几十万,个个口袋装得满满的。梁长水自己得了五百多万,深知“自己一身老白毛,不能说别人是老妖精”的道理,只得睁只眼、闭只眼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