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码归一码,对于冷牙的反应,她多少是有些吃惊的,甚至想不明白。因为但凡生了眼的都能看得出来他对盛瑾年的包容,所以按理说他应该会毫不犹豫的答应盛瑾年的要求才对,可是他却拒绝了,而且一而再三,没有一丝余地。

难道是因为她吗?

想到这里,琼珠的那些话又如夏夜的蚊子在耳边嗡嗡作响,让她的心也跟着砰砰直跳。

而再看盛瑾年,似乎她是偏不信这个邪,一副仍不打算放弃的样子。

芸嫱不禁在心里感慨这丫头的胆儿也忒大了,就连最得宠的芮娴也怵冷牙的一个瞪眼,她却有那视而不见的本事,好像非要在老虎嘴边拔下根须子不可。

但是,依冷牙跟她之间“瑾儿”,“玉卿哥哥”这么亲昵不一般的互称来看,许就是吃准了她这套呢?

想着,芸嫱还当真有点翘首以盼这两人接下来又会有怎样的逆转。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也觉得若是冷牙都已经黑脸了,这盛瑾年还不依不饶,不赶快拾着台阶下来,也着实无理取闹了些,也难怪冷牙摆不出个好脸子。

按照琼珠的说法,她应该是打从回来的那天起就一直和冷牙在一块儿的吧?

怎么?难道仅是一会儿子的功夫不见就不行了吗?

这马哪天不能赛?偏偏要挑她脚扭伤的这时,虽说她这脚扭得也不甚时候,可俗话说人算不如天算,她又哪儿有那未卜先知的能力不是?

硬要跟她抢着来,好歹刚才也是在她跟前道了万福,唤了声娘娘的,现在竟又这么明目张胆的来,压根没把她这位娘娘放在眼里。

芸嫱在心里狠劲儿地想着,却没发觉自己这点难得的小女儿家心思,窝在心底已经开始发酵的怪味。

不知不觉间,已跟盛瑾年大眼瞪小眼多时的冷牙,许是熬不住了这样的僵持,终于又开口来,则多了份无奈。“瑾儿,和悠公主是皇上钦点给本王的爱妃,她现在受了伤,理应得到本王的照料。至于赛马,本王绝不是失信于你,只是换个时日罢了。”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和些,但那不安分的叙苗子仍是从他眼中有迹可循。

“而你,从来就不是这么一个是非不分的孩子。”他眼神微凝的瞪着盛瑾年,那双严肃的眼,就像是在训诫自己一个任性的小妹妹。上悬的眼角敛聚的目光,透着凌厉的威严,他的声音依旧是很轻柔的,听得出来他也是打心底地爱护着这个人。可这并不丝毫影响那些话的力度,掷地有声,抨击着屋子里每一寸角落,警戒着每一个人不可触犯他绝对的权威。

而他环着芸嫱的手臂,有心的,也稍稍加了些力道。

芸嫱也感觉到了,拒他的这套说辞听上去似乎是被逼无奈,但到底这节骨眼上,他还是向着自己的。

所以多多少少,她也是受宠若惊的。

可这样也没有泯灭那抹爬上心头的不好预感。

于是她也顾不得许多,被抵在他胸口上的双手轻轻推了推,只管脱口而出,一句“臣妾没事,王爷您还是陪瑾年秀去吧”,便顺嘴把冷牙给捎了出去。

虽然她很想讨好冷牙,但这样的情况之下,夹在他与盛瑾年之间,自己一定会莫名其妙的做了他们怒火交锋下的那个无辜倒霉蛋。

倒不如先把冷牙给主动请了出去,大家都相安无事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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