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嫱一看,赶紧扔下手里的东西,三两步跑到他面前展开双臂,说。“既然你可以接受芮娴在你身边两年,而我只是要‘王妃’这个位置而已,不会给你添麻烦,不会妨碍你什么,更不会和她争宠。只要你不希望看到我,在这偌大的王府之中,我便向上天保证一刻都不会出现在你面前。可你为什么就是要主动针对我?”为了从他手里重新得到那个标志着她“王妃”身份的抹额,她撇开一切可能会导致的后果大声说着,执拗的眼神里透着许许委屈之色。
然而,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她情急无奈之下的这番话,在旁人听来却成了一个受弃冷落的可怜王妃为了争取一丝丝恩宠,痛诉衷肠的哀凄之言……
这时冷牙也怔了,性感的薄唇紧抿着,平静得谓之严肃的面容,幽静的眸子里看不出一点情绪的波动。任谁也不知道,他在听见这番冲自己的话,看见那只倔强望着自己的眸子时,拒觉得无中生有,甚至是莫名的窝火,也无法不痛不痒的忽视心底那有些微微触动的冰山一角。只是到最后他还是以冷漠极其完美的掩饰着,于他而言,一旦对她妥协了,那么就是对朝廷的认输和承认,他的自尊不允许……表情不自在的动了动嘴角,视线从她脸上生硬的撇过,再生硬的收回,他说。“就连一个位置,本王都不想给你。”
说完就迈开步子,她却一动不动的挡在原处。
“请王爷物归原主。”她说,眼神越发变得坚定。
冷牙不悦的蹙蹙眉,却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一声哼笑,接着讥讽道。“如果本王说‘不’,你是不是就要搬出你‘公主殿下’的威风?”他微一挑挑眉,似挑衅,似不屑。
“你……”芸嫱眼瞪铜铃,霎时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好歹,她是不会想到他会如此“记仇”的。但也就在这时,或许是碰巧路过,也或者是被先前她敲打的声音引来,这个王府内唯一敢和冷牙说上两句的楚长史出现在院子口,芸嫱瞧见,本是打定主意要对冷牙好言相求的她,竟因为他的一席话,鬼使神差的较上了劲儿。
“楚大人。”她叫过站在门口的楚公休。
“老臣在。”楚公休弓着背,迈着蹒跚的老步几个急步上前,站在芸嫱和冷牙的旁边弯腰作揖。
“我问你,从皇宫嫁到藩国的公主,藩王必每朝请礼于殿前,一日三膳也必侍奉左右。倘若不是,藩王又该如何论处?”
“这……”想不到她会如此尖锐的发问,楚公休不知要如何回答。他面色为难的微抬眼睑,左瞅瞅芸嫱,再偷瞄瞄冷牙,毕竟两边都是立于他位之上的人,两边他都得罪不起。
冷牙则不然,他一脸镇定的看着她,不以为然的勾起嘴角,眼神极尽戏蔑之意的看着她,反问道。“怎么?你还当真要本王给你下跪不成?”
芸嫱没有说话,她只是一眼不眨,眼神复杂的望着他。在周遭那些侍卫家奴们闪闪烁烁,不敢看却又忍不酌奇想看的视线下,她做出了一个出乎意料,大胆惊人的举动……在冷牙面前跪了下来。“臣妾恳求王爷能够归还抹额,求求王爷。”她双膝跪在冰冷的雪地里,勇敢垂下了那颗刚才一直不肯屈服的头颅,语气轻软地央求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