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一句话让左贵妃不由气结,寻思了片刻方才反击道,“咱们皇后娘娘进宫的时候佑盛都已开蒙读书了,淑妃可否告诉本宫,本宫如何把佑盛送到尚在闺中的皇后娘娘身边去?”
淑妃摇着手中团扇,带着一丝嘲讽的语气问道,“是么?那时候现在的皇后娘娘没进宫,可是先后尚在世呀。皇上即位以来,中宫一直无缺。”
如果不是淑妃提起,宫中之人早已将冯清扬抛在脑后了,如今先后在世时宫内的老资历嫔妃也不过只剩下左贵妃她们几个,都知道那时候左贵妃的气势直逼皇后,压根就没将冯清扬看在眼里。淑妃这一句话直指左贵妃藐视两任皇后。
左贵妃登时黑了脸色,却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堵住淑妃,只好气的转了头不说话。被安排的下手的左妙彤看见了此时的情景,心里不由暗自窃喜,原来家人口中那个得了皇上万千宠爱的长姐也不过如此,被人当面如此数说。
蒋曦薇见二人越说越远,咳了一声将众人的思绪拉回到还跪在大殿中央的德妃身上。蒋曦薇侧身对郭舒炎道,“皇上,今日是两个孩子的好日子,不宜生肝火。”而郭舒炎的回应是一句温柔的话语,“皇后说的有理,只是这件事也并不是小事,朕也该处理一下。”郭舒炎投向蒋曦薇目光让底下的嫔妃都不由眼热。
“那臣妾听凭皇上处理了。”蒋曦薇也回以温柔一笑。
郭舒炎收回对蒋曦薇的温柔眼神,将冷冷的目光投向底下的德妃,“你说,这些话都是言年教给郁香的?”
德妃的腿已经有些麻了,她勉强开口说道,“臣妾生下郁香不就就怀了佑允,所以郁香那边一直都是由言年来教导的。平素郁香跟臣妾说话的时候臣妾只当是言年随便教了几句,没想到会是这样。此事是臣妾的过失,请皇上责罚。”
“这事不怪你,起来吧。”郭舒炎的语气突然软化了下来,就在众人都以为他要原谅德妃的时候,郭舒炎又开口了,“既然是言年教会郁香说百济语,那此事就是言年的错了,按宫规,言年该进慎刑司服役。”
听了这话,蒋曦薇暗自吸了口冷气。德妃带进宫的侍女只有言年和言寿两个,言寿已经被杖毙,言年进了慎刑司只怕郭舒炎也不会让她活太久。这下子,弥心的作用就愈发体现出来了。蒋曦薇有些欣喜,但是嘴上却是劝导的语气,“皇上,言年是德妃之母的侍女,说来尚算是百济王庭的人,皇上不宜处理太过。”
“百济都已向大秦俯首称臣,一个小小侍女又如何?更何况她还教坏了朕的女儿,朕没有立即将她赐死已经不错了。三宝,你还立在那里做什么么?”三宝应声走出了宣室殿。
这厢德妃已经被弥心给扶了起来,她并没有开口为言年求情。此刻她自保已是不宜,又怎能为了言年来牺牲自己。上次郭舒炎那番疾言厉色仍旧历历在目,此时自己决不能做任何让郭舒炎不满的事情。
虽然她是母亲身边的侍女,但是忠心的侍女多得是,往后再养来就是。言年这般清冷的性子,也该去好好收敛收敛了。
之后好像是为了掩盖这一会的尴尬,众人的情绪都变得高涨了起来,话语也多了不少,纷纷凑趣让郭舒炎高兴。而后郭舒炎心情也慢慢好了起来,连连豪饮了数倍酒,最终不胜酒力被扶回了椒房殿。
其后左贵妃也喝了不少蒋曦薇准备的梨花白,宴席散了的时候左贵妃还有些昏昏沉沉的。为此左贵妃还特意不坐轿子,准备步行回长乐宫。佑盛见母亲如此也跟了过来,母子俩一起走着回长乐宫。
路走到一半,左贵妃神色迷离,眼中的醉意愈来愈浓,她忽然开口对身边的儿子说了一句,“盛儿,你是不是觉得母妃很没用?本来你才该是你父皇的太子。是母妃没有给你争到这个位置。”
佑盛抚上母亲放在他肩头的手,“母妃,当年父皇并非嫡出也可以登基为帝,孩儿自信自己也可以像父皇一样。毕竟孩儿的优势是他们比不了的。”
左贵妃自然明白佑盛说的他们指的是谁,她听了佑盛的话又不由笑了出来,“是的,你已经十五岁了,年底就该成婚了,到时候你为你父皇分忧,自然就有人会看到你的本事。”母子俩人说的话都是对于帝位的憧憬,他们朦朦胧胧的觉得那个位置就该是自己的。
其时佑弘佑祉已经开始念书,虽然年纪还小,却颇得那些师傅们的青眼。不仅是因为嫡子的身份,还有他们的聪慧与勤奋。只是这些都被左贵妃给忽略过去了。
等德妃散了宴会回了永乐宫后,言年已经被三宝带到慎刑司了。德妃头一次感觉到这永乐宫里自己有些孤苦无依。身边的弥心依旧是低眉顺眼,这两年她帮着自己做了许多事,不仅可以给自己出谋划策,而且她恭顺的态度更是让德妃喜欢。
“今后,本宫就要多靠你了。”德妃冷声对弥心说道。
弥心先是一愣,旋即跪在地上,言语中已有了一丝哽咽,“奴婢绝对不辜负娘娘的信任。奴婢愿为娘娘肝脑涂地。”
德妃上前扶了弥心一把,“这几年你在言年后面受了不少苦,你也给本宫做了许多事,这些本宫都是看在眼里的。你放心,宫里宫外都有人在为咱们操持。等到本宫的儿子回来了登上皇位了,本宫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弥心心中暗喜,她最初的任务是想法设法的接近德妃,之后是想办法害死德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