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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爷府。
满c乃至满屋是还未来得及收拾的凌乱。
他着实醉得太深,自游湖回来后整整昏醉了两日,他也不知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一醒来,竟是听到七哥要在五日后迎娶谢怀玉的消息?
谢怀玉,谢怀玉,不用去猜,也知道是七哥给流光取得新名。这流光女子身份被暴露,他自然会替她找个新身份。只是这七哥也够狠的,给流光取了这样的名字,意欲是谢流光怀念赫连钰吧,听着就让人觉得恶心生气。
瞥见白色*单上那抹殷红,实在过于刺目讨厌,他拔出挂在c桅上的剑,一阵乱挥,银光扫过之处,*单与一些女子残破的衣物无不碎成碎片。
“该死的赫连修!该死的孟莞!”他低低咒骂一声。
这时管家在外敲门,他重重扔了剑,冷喝一声,“进来。”
“孟相可有说些什么?”
管家看着这满室的狼藉,不禁轻轻摇了摇头,心叹真是可怜的孟小姐啊。
“那孟小姐只说是从皇宫回相府那日,趁着的马车遭歹人相劫,幸得主子你相救,才平安无事。又贪玩在散王府里住了几日,忘告知孟相。这才糊弄过去。”他如实回报,想到孟家小姐楚楚温顺的眼神,又想替那姑娘说上几句:“孟家这二小姐是大家闺秀,又是长安城出了名的才貌双全的女子,爷……你不如……”
“不如什么?你不是不知,我心中只有谢流光一人?”
“可她是孟相家的二千金,不比那些寻常的女子,玩玩就算了……若是让孟相知道这事……该如何是好?”
赫连缘想到那低眉顺目的女子更是气不打一出来,他又随手举起酒罐子乱摔一通,摔得没甚气力,瘸着脚跌坐到c头,将整张憔悴的脸埋进掌心里,低声道:“我答应过她要让她成为我的王妃,我却食了言?我答应过她不再碰别的女人,我却没能做到!”
管家重重叹气,这主子虽是贪.色之人,但遇见那谢姑娘便着了魔一般,改邪归了正。
只是这谢姑娘是七爷的人也即将成为七爷的王妃,依着他来看,只要是任何一个清白的女子都是比这谢姑娘好的,至少不至于辱没八爷的名声与威望,但这主子偏生如此执着?
究竟是得不到的是最好的?还是他当真如此爱那谢姑娘?
“是谁将孟莞送到我房里来的?我要杀了他!”
再抬眼望去,管家见他血气方刚的眸里满是戾气,非杀人解恨才能消气不可。
*
时间过得如此快,五日之期已到。
这鸟人前夫说好要带她出去的,却迟迟不见鸟影。
今日已是就是所谓靖王口中的良辰吉日,而此刻她也披上了精致合身的大红嫁衣,盖上了花纹别致的喜帕,准备要嫁为他人的新娘。
她这谢家之女的身份来得特别,却是死了爹妈的。
这样虽然不能让人轻易查清她真实身份,但是由于没有了娘家,不需要媒人领着八人大轿的迎亲队去府里接她,只需在这厢房里安安静静地等着她的夫婿过来。而现在,赫连钰应该正站在王府门口,等着他的另一位新娘子过来吧,想到这里,流光交放在腿上的双手不觉紧了一紧。
流光虽没了可以依靠的娘家,虽没入前世一样风光的陪嫁嫁妆,但她也算嫁得体面。
于她这样一个普通民女,赫连钰却是将纳采、问名、纳吉等一切繁文缛节该用上的都用上。
不一会儿,外面的喇叭奏乐声、还有人群的喝彩声越发响亮,流光知道,是她的新郎官把他的另一个新娘接回来了。
旁边的两个喜娘听着外头热闹的动静,也不怕新娘子在这里,竟也按捺不住,小步走到门口去,开了一条门缝,偷偷瞧着外头的热闹。
其中一个胖一点轻声说,“老佛爷最疼爱的秦小姐过来,还得用上些功夫呢,还要跨马鞍,步红毡,过火盆,洒柳叶水,等去了身上晦气,还要拜堂、敬酒,一系列礼仪多着呢。”
不用说,这秦曼青的娘家就是老佛爷了。
那瘦子喜婆打量了一眼坐在*头的流光,尖锐声音微微提高,“是啊,那样才算吉利、正式,不像咱们这屋里的这位。”
胖子瞥了眼那瘦子,连忙压低了声音说,“嘘……小声点,可别让新娘子给听见了,虽说只是个民间女子,但也是受靖王c爱的,这未成婚便怀上了呢。”
瘦子的尖利的声音却越发响了,“怕什么?一个民女罢了,就算怀了胎,这蛇肚子里出来的也成不了龙啊,哪里比得上外头的那位新娘子身份来得尊贵?管家让我们两个来这里守着她,已经够倒霉憋屈的了,让我发发脾气也不行?”
听着她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谈话,流光紧捏了一下自己手掌,却也不生气,面上淡淡地笑开。
其实那两个喜婆说得对,她不需要这些繁复礼仪,也不需要出去与他拜堂,她没有有权有势的娘家,而靖王心里最爱最c的也是阿曼,她的确不如外头的那位新娘来得尊贵、正式、吉利。
记得,赫连钰五日前才说,她与秦曼青二人不分大小,都是他的靖王妃。
其实,哪里可能不分大小,连两个下人都可以明目张胆的数落她,其实大小、尊卑早已分得一清二楚。
她倒也不是在意这些,反正她一直都知她的新郎官心中至始至终都有个叫做秦曼青的女子,她早早地便认输了。
只是向来缘浅,奈何情深?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