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觉得不安,但愿是我多虑了!”
“你杞人忧天的性格还是没变!”
“当初,我也是这样站在医院的天台上,只差一点,就这么跳下去了。我以为我不在乎的,却在得知她永远死亡的那一刻,心神俱裂,生无可恋。”
慕煜宸没有说话,手指敲着栏杆。
他知道纪南希说的是美国的事情,那段时间,他消沉不已,常常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几天几夜不吃不喝。
“我以为,我最在乎的女人只有宋茜。她是我的玩伴,是陪我成长的人,我们共同经历了不谙世事的纯真年龄,也经历了青春期的叛逆与倔强,到成年后的成熟。我以为,她是我最在乎的人,是我的第二生命,这些,却在那个女人离开的时候,我所告诉自己的一切都轰然倒塌了。”
“阿煜,我告诉你,是让你明白,过去的事情只能是过去,你不能活在过去的事情中。人要向前看,当时,我以为自己生无可恋了,现在还不是活得好好的,即使心里布满阴霾……那件事情,其实不怪任何人。真的要怪的话,只能怪造化弄人,在对的时间遇到了错的人,错误的时间,遇到了对的人,所以,悲剧是注定的。”
“悲剧吗?如果不是叶景墨,如果不是他……一切又怎么会发生?我没有办法不活在过去,如花的年纪,似水的年华,就这么香消玉殒了,我怎能不恨?”
“你仇恨太深,只会让自己陷入痛苦的深渊中。”纪南希的语气,有着悲悯。
“阿希,你不必同情我,我们,是八十步笑一百步,谁也不必笑话谁。”
“何必呢?”
容暮森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个小时后了。
他的嘴里,不停的呢喃着童谣的名字。
童谣握着他的手,不断重复着,“我在这里,我在,我不会离开你的!”
容暮森反手握着她的手,嘴角裂开了笑容,“瑶瑶,你怎么不开灯啊,天这么黑我看不到……”
童谣一直隐忍着的泪水,再也忍不住,簌簌的往下落。
她很想告诉他,现在是白天,外面艳阳高照,根本就不是什么晚上。
她紧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的声音。
“瑶瑶?瑶瑶你在哪里?你是不是离开了?”容暮森的脸上一阵惊慌,他想要起身,手上却传来钻心的疼痛。
童谣一看,大惊!
只见输液的管子里,血液倒流,剩余不多的输液瓶里,本是清澈透明的此刻却是鲜红一片。
她吓得赶紧按住他的身体,让他不要乱动,“容暮森你疯了,你知不知道你在输液?你想害死自己吗?”
“我怕你会走?”容暮森贪婪着看着她怒气冲冲的小脸,即使她脸上此刻布满怒火,她对他说话的语气却是温和的。
他看到,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她脸上的难受,心疼,自责……
容暮森不敢去看她的脸,他害怕自己的戏演不下去了,在童谣的手想要抚摸他的脸时,他心虚的侧过来头。
童谣疑惑的看着他,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容暮森暗叫一声“糟糕”,他故意咳嗽两声,“瑶瑶,我的眼睛是不是看不到了,不然,为什么我看不到你?”
他的疑问,童谣无法回答,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虽然知道他现在看不到,还是转过了身体,“你别乱动,我去给你倒杯水。”
童谣拿着空水瓶逃也似的出了病房,她害怕多呆一秒自己就会忍不住哭出来。
慕煜宸跟纪南希进来,看着他真的像个病人似的躺在床上,头上缠着左一层又一圈的纱布,两人忍不哈大笑起来。
“我都这样了,你们能不能有点同情心啊!”容暮森没好气的冲两人吼道。
“当初设下这个计划可是你自己同意的,现在心疼了怪谁啊?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难道你想功亏一篑?”
“我知道,只是看着她故作坚强的样子,我这里难受你们知道吗?”容暮森指着心口的位置,“真他妈的觉得憋屈,为了留住女人,还要使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