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新生?”一个没有参与刚才的抢食的男生坐在上铺,看见秦默进来,问了一声。
“嗯。”
男生跳下床铺,动作轻盈灵活的惊人,凑近了秦默,目光上下转了一圈,笑嘻嘻地过来搭他的肩:“你叫什么名字?”
“秦默。”凑近了秦默才发现,男生长得俊俏,一双桃花眼斜眼看人愣是有些勾魂。
“哪个默?”男生问。
“沉默的默”万言万当,不如一默。他的名字还是母亲取的。
“我是这班班长沈卓云。”男生笑了起来,一双桃花眼看上去愈发明亮。“兄弟,交个底,怎么进来的。”
秦默看了他一眼:“我是进了少管所么?”这话听着怎么那么怪异呢。
沈卓云原本看他脸色冷,没想到他会忽然来这么一句,看着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竟然觉得挺有意思:“没错,进来了也就跟进了少管所差不多了,咱们的待遇还没有少管所好。”说着,踢了踢脚下的塑料盆:“瞧见没,拿咱们当猪养呢。”
刚才抢食的几个男生也不理会,各自在床上一声不响,死尸一样的趴着。
“精神病。”
秦默冷不丁来一句,让沈卓云愣了一下:“什么?”
“我被当精神病送进来改造的,”秦默淡淡地解释,“等着改造成功重新做人呢。”
他本来就不是个阴沉的人,话少沉默不过是不愿同秦鸿钧说而已。
沈卓云了然地笑了笑,拍了拍秦默的肩:“爷是这班班长,以后跟我混,错不了。走,先给你把头剃了。”
一个寝室六张床12个人,此刻却都躺得跟尸体一样,沈卓云一边给秦默剃头一边说着这学校的情况,越听秦默越觉得心惊。
这不是学校,是集中营。
沈卓云手艺居然还算不错,剃个毛寸居然没伤到半点头皮,
拍掉了秦默身上的头发碴:“一会带你去领衣服。”沈卓云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的剃刀,带着秦默去一楼办事处领了一套迷彩服,又顺便还了剃刀。
在这里,一切尖锐物品带刃物品都是管制品,————为了防止学员自杀。
等秦默收拾利索就已经到了下午一点,喇叭里的集合号声震天响。
沈卓云拉着秦默一溜烟跑到楼下,不到两分钟,一帮半大小子就站的整整齐齐,沈卓云站排头,刚来的秦默站在排尾。操场上还有好几个跟他们一样的小方队,有两队全是女孩子。
杨方宏还是那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身边站着两个副教官,倒也算威风站在所有人面前发号施令。
“向右转————”“跑步,走————”
学校的操场不是标准规格的一圈400米,而是看上去至少600米的大圈,杨方宏说的是跑30圈。
秦默算是半个宅男,只每周末去打打篮球,每次还只打半场过过瘾,跟着跑了三圈就有点极限了,怎么喘都感觉自己肺里空气不够用,一阵阵的难受。
等到第五圈,秦默实在扛不住了,停下来大口大口地喘气,直吐胃里的酸水。
杨方宏瞟了他一眼:“第一天,跟后面慢慢跑。”
秦默只能拖着灌了铅一样的腿像乌龟一样跟着跑。
“跑!谁让你慢了!”
秦默被这一声骂吓了一跳,一转头看见隔壁方队的一个男生似乎是撑不住了,刚慢下了脚步,就被教官照着屁股狠狠踹了一脚。
男生没站稳,踉跄了一下直接趴地上了,教官也不含糊,上去又是几脚,都是实打实的,那力道秦默看着都疼。
“别打了,别打了……”男生开始还咬着牙不吭声,后来蜷缩地跟个虾米一样,连连求饶。
那教官又骂了几句,用手里的警棍狠狠抽了男生几下,叫男生滚起来继续跑步。
男生哆嗦着爬起来,不顾身上的疼痛接着跟队伍跑。
新生前三天特别照顾,跟不上可以慢慢跑,然而过了这三天,掉队的结果就跟那男生一样。
“我不跑!你们他妈来弄死我啊!来啊!?”女生尖锐的声音响彻了整个操场,所有人几乎对这视而不见。
秦默看着一个衣衫不整的女生像一个麻布口袋一样被两个男教官拖下了楼,女生跟疯了一样尖叫:“操你妈!有本事你们就打死我!我操你们八辈祖宗!!!”
女生开始扒自己身上的衣服,两个的男教官抓着她,架不住她一有机会就开始脱,僵持了几分钟,她就把自己脱得就剩内衣裤,迷彩军装扔了一地,还挣扎着想接着脱,嘴里脏话就没停过地骂。
秦默远远看着,发现那女生长得其实很漂亮,一头棕发柔顺的明显做过离子烫,却被剪成了土气的齐耳短发。
几个教官拦不住她脱衣服发疯,只能又把她抬去了一栋小楼。
“八成又要被关禁闭,你别跟她一样犯傻。”沈卓云跑在排头,把秦默整整落了一圈,经过秦默身边时嘴唇动了动,说了这么一句。
跑步的时间越来越长操场上的打骂声就越来越多,秦默甚至看到一个穿着尖头皮鞋的教官一脚踩在一个女孩的左手上,狠狠地碾压着————女孩的左手还包着纱布,很快就渗出血来。
秦默清晰地看到教官在辱骂殴打学员时,脸上带着扭曲的兴奋和快乐。
斯坦福监狱实验。
秦默忽然想到了这个著名的心理实验,从心头凉到指尖。
这里就是另一个斯坦福监狱。
歇斯底里反抗的秦默只看到了那女生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