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三笑说:“我本来是不敢在您面前班门弄斧的,不过剂耍那我就说几句。”
宋义怪好笑的看着他,这小子真知道我有什么为难事?道:“你说说看。”
许三笑道:“严老师砍死刘泽文副书记的儿子这件事让省委很被动,今年是换届年,省委当前最重要的工作就是领导班子平稳过渡,他们这么闹下去,很可能会影响到稳定的大局。”
宋义眼睛一亮,流露出惊叹之意,鼓励的额首,示意许三笑继续说下去。
许三笑想了想,觉得有些话只能意会不能直言,就比如刘泽文的官途已经到站,前程无欲无求,老来丧子一心报仇,什么组织原则法律规定都不顾了这件事便不能诉诸出口。既要说明意思,还要婉转的表达出来,不能把这件事说的赤裸裸刀光剑影。这可真是一个技术活儿。
思索了一下,说道:“刘副书记老来丧子,在这件事上,他现在有点钻牛角尖儿,认准了严老师是故意要杀他的儿子,案发当时我就在现场,严老师的做法绝对属于正当防卫行为。”
宋义插言道:“可我怎么听刑侦支队的同志说,那把杀人的刀并不是刘文超带进严家的?”
这不是颠倒黑白吗?许三笑愤慨想到,看来刘泽文已经有所动作,严老师的布局深刻,刘文超身边都安插了人,更何况是刘泽文?此时此刻,恐怕刘副书记那边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齐炼钢和赵振华。刘泽文已经开始妨碍司法调查,如果不能及时让他收手,很快齐家的力量就会动起来,一旦交锋,这件事就真的无可挽回了。难怪省委这么着急了断此事。
许三笑决定不再有所保留,直接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来,“宋书记,我认为这件案子也许根本不需要深入侦查下去,我怀疑严老师在动手砍杀刘文超的时候,精神不出在正常状态中,所以我建议省委相关部门应该立即干预此案,对严老师进行精神疾病的鉴定,如果他的精神真有问题,这些所谓的调查取证是不是就可以立即终止了?”
宋义举杯喝茶,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觉得严朝辉有病,他自己有没有察觉?”
许三笑道:“这一点医学鉴定可以证实,不过在鉴定之前,我想跟他见一面,进一步确定一下他的状态。”
宋义陷入沉思中。
许三笑坐在对面忐忑的看着。面前这位是执掌八千万人口大省的省委书记,在山南官场素来有深不可测之称。而自己只是个数千人口的小镇的党委书记,风云际会,得以在涉及到这么多领导的大事件中,扮演重要角色。但正如温世杰所说的,领导就是领导,炮灰就是炮灰,这场大戏本就不是自己这么一个镇党委书记该上台唱主角的。许三笑完全相信,今天这番话说过之后,不管结果如何,如果没有李燕她爸,自己的所谓政治前程肯定会化作浮云。
宋义终于表态,他对张玉强说:“你去找一下路正宽同志,把这个情况跟他说一下,让他安排许三笑去医院跟严朝辉单独见一面,你告诉路正宽,这是省委的命令。”
许三笑终于见到了严朝辉。
十八个小时没有睡觉的严朝辉的精神状态宛如死水。他静静看着许三笑,眼中掠过一丝神采,很快又恢复晦暗无神。
许三笑说:“我是代表省委过来的,省委很关心您的精神情况。”
严朝辉眼神空洞,茫然左右四顾,最后将手放在桌上,许三笑伸手按在他的手上。感觉到严朝辉在自己手心里写道:“好小子,果然没让我失望。”
许三笑道:“下一步他们要给您做一个精神方面的鉴定,会由省委方面亲自从燕京请来国内最权威的专家来做,请您务必要配合。”
严朝辉看上去依旧毫无反应,在许三笑手心写道:“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三笑,你能走到这里来就说明你已够资格出徒了,我很为你感到骄傲,我这辈子干的最痛快一件事就是挥出那一刀,最得意的事情却是收了你这么个徒弟。”
许三笑道:“我其实更想知道您究竟是怎么打算的?”
严朝辉写道:“我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置刘泽文于死地,对于我而言,没有什么比让他慢慢体验丧子之痛更解恨了,这个局有四个目的,第一个自然是为了报仇,第二个其实是为了替齐炼钢向省委争取蓉城市长的位置,第三个则是对你的一个考验,至于第四个,你去见齐炼钢一面就什么都清楚了。”
许三笑用手指在严朝辉手心上写道:“省委不关心刘文超之死是否有猫腻,可我却想听您亲自确认那件事并非出于偶然。”
严朝辉写道:“如果你同意帮着刘泽文做伪证,当时在场的小青年里,至少会有四个人站出来推翻原来的供词,所以我才说这是对你的一次考验。”
许三笑并不感到惊讶,又问道:“宁红梅登门也是您安排的吗?”
严朝辉写道:“她是个聪明的女人,跟我没有半点瓜葛,她晕倒是因为这件事太大了,不是她能承受得了的。”
许三笑又写道:“你就不担心我承受不住?”
严朝辉写道:“宋义的能力很强,不可能坐视山南官场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