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许三笑家,何问鱼和米粒儿嘻嘻哈哈正给刚被色诱来的避水灵犀洗澡。这玩意长了一张超萌的脸,肥墩墩的四肢,圆滚滚的肚子,一条小尾巴摇来摇去没一刻消停,看不出半分上古异兽的威严。倒像动物园里刚出生的犀牛犊。憨态可掬的样子逗的何小妹和米粒儿笑个不停。
黄虎在一旁看着,似乎有些失宠的焦虑,一会儿低吼,龇出白森森的尖牙,一会儿纵跃跳腾,亮出蓝汪汪的利爪。仿佛是在警告何问鱼的新宠,这里是陆地,是属于老子的地盘,只要老子愿意,随时可以撕碎你。
许三笑走到海棠树下,席地而坐,黄虎伸了个懒腰,摇晃着尾巴来到许三笑膝下卧伏不动。许三笑突然想起李虎丘来,记得当时黄虎也是这般卧在他脚下。遥想当日李虎丘曾在树下对自己说,做一个政治家不要成为一个政客。这句话与许三笑当初步入体制时给自己竖的规矩不谋而合,到目前为止,许三笑为官,无愧于己心,无愧于生民,无愧于天地。
进而又想到李虎丘这个人。这位年轻的有些不像话的准岳父绝对是个传奇人物,尽管许三笑对他的了解只局限于冰山一角,但并不妨碍许三笑去想象准岳父隐藏在海平面之下的庞大力量。这一点只从信义堂中人对他的忌惮程度上便一目了然。
信义堂有多大?霍平潮算是比较有发言权的,这位预计在未来五年,将在三镇开发区豪掷六十亿,建成亚洲第一新能源企业的大老板曾经对许三笑说,生意场中只佩服一个人,便是信义堂的创始人叶皓东,这个还不到四十岁的传奇大亨到底有多少钱,恐怕他自己都说不清。但霍平潮这点身家恐怕连信义堂百分之一都达不到。
这个掐着国家能源动脉的男人,除了拥有无尽财富外,更有着令全世界地下黑道组织胆寒的力量。信义堂旗下的国际军火联盟掌控着世界常规军火贸易百分之七十的份额。只要他愿意,随便跺一跺脚就能在非洲或中北美洲某个区域导演一场战争。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却对李虎丘这个京城开药店的跌打医生深深忌惮。
可想而知,李虎丘这三个字背后隐藏的能量之庞大。
霍平潮与叶皓东曾经是狱友,彼此间几乎无话不谈。另一方面,霍平潮的老爹与那位李副总是曾经在老山前线上一起负伤的生死之交,所以霍平潮对两方面的情况都一知半解。
中央那位年轻有为的李副总要将叶皓东旗下的能源产业收归国有,此举意在削弱国家能源进口对信义堂的依赖。从一个国家战略安全的角度考虑,李副总这个决策无可厚非。而从叶皓东的角度看,损失掉能源产业,便等于丢了一张护身符,一棵摇钱树。对于他这样的人物而言,每一张护身符都不能轻易放弃。所以这注定是一场凶险的博弈。
叶皓东身上的护身符并不只有这一张,李副总尽管代表的是国家利益,却也不敢轻易动用国家机器强制执行。而且就算动用了,后果很可能是把叶皓东再逼出华夏。到那时后果不堪设想。
幸好李副总还有一张王牌,便是李虎丘。有了李虎丘在江湖上的力量牵制信义堂,李副总就可以一步一步的逼迫叶皓东。
根据霍平潮的说法,叶皓东这个人宁折不弯,只要他不想给的东西,任谁都休想拿走。但这次,他打算坐下来谈了。就因为那个叫李虎丘的男人参与到了这件事中。叶皓东宁愿违背自己过往永不妥协的原则,也不愿跟这个男人死磕。
许三笑想到这里,不禁慨叹,盖世豪杰当如是呀!
米粒儿回眸道:“怎么了?突然好多感慨的样子。”
许三笑道:“前两天陌寒过来,跟我说了一些事情和一个人,这趟进山跟老霍聊了聊,又知道更清晰了,刚才在树下突然想起李燕她爸来咱们家时的情形,现在李燕她爸跟信义堂的大龙头对上了,陌寒上次过来说叶先生正在谋划一件大事,分不出人手来帮我,而李燕她爸带走李燕,也是因为要应付一个生平劲敌,一想到这么两个人物正在这花花世界中博弈斗法,我就觉得心潮澎湃,恨不得立刻离开这个小山沟子,去那大千世界中跟他们斗一斗。”
米粒儿道:“哥,我觉得咱们在歇马镇挺好的。”
许三笑微微一笑,道:“你别瞎想,我只是羡慕而已,咱们现在距离人家那个层次还远着呢,不过我想娶李虎丘的闺女,和叶皓东交朋友,现在手里这点牌可有些不够看。”
米粒儿道:“三笑哥哥,不管别人怎么看的,反正在我心中,你就是最厉害的男人。”
何小妹附和道:“对呀,我也觉得许三笑你就是最厉害的男人,就算现在没有他们厉害,迟早也会比他们更厉害。”
院子外突然传入一声叹息,许三笑陡然一惊,黄虎刷的一下站起,绿宝石般的眼睛警惕的望着大门外。
以许三笑今时今日的能力,百米方圆内,飞花落叶带来的空气振动都能察觉到,院外人能走到这里仍不被许三笑察觉,其人的道行本领可想而知。
大门口人影一晃,一个人徐步走进院中。只见他衣着朴素,中等身材,脸颊瘦削,锐目如狼,顾盼之间却是一派平和,隐约透出返璞归真之意。
许三笑一见此人不由大惊失色,竟是老狼王到了!
来人正是阴山狼王郭道安。他踱着方步来到许三笑身前三米处站定,上下打量了许三笑一番,悠然一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