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虎丘摇摇头,道:“这事儿说起来就有些复杂了,有些人是我请来的,比如三大术士,有些人却是一定要来,我也拦不住,比如我老婆她们。”
“三大术士几十年前办了一件错事,现在他们想做些弥补,李慕枫是我伯父,代表另外两个找到我头上,希望他们走了以后我能帮着照看他们的门户,跟我说什么老祖宗传下的东西,就算到今天变得不再那么值钱了,也不能断了传承。”
李虎丘招手示意燕东阳拿一块烤熟的鹿肉过来,接在手里递给许三笑,道:“先吃着,听我慢慢跟你说。”
“李燕是我闺女,是她妈妈留给我的唯一,她喜欢你,而我不能一直把她留在身边,所以我只好考验你栽培你,事情就这么简单,如果不是那个姓叶的横插一杠子,我不会把这件事搞的这么复杂,更不会在这里跟你见面。”
许三笑沉吟道:“这么说三大宗师先后来传我宗门奇术,其实是受了你的邀请,目的是为了栽培我?”
李虎丘道:“当然,这跟你的出身也有那么一点关系,你是许道陵和古青鸾的儿子,我欠你母亲一份情,所以请动李慕枫伯父去传你几手,而许道陵是杂道前代宗主,郭道安一直打算把杂道宗门传给你,而老杜选中你,除了我的因素外,主要还是因为你年纪轻轻精神修养就达九重天上的境界,还胜了杜淳锋,老杜觉着你是个可造之才。”
之前李虎丘把李燕硬带走,说只有等许三笑道行够了,能抵挡住他那一抓的时候才肯把女儿交给许三笑。当时许三笑为这事儿恨的咬牙切齿,却没想到他做这一切的同时又都留了后招。
李虎丘继续说道:“你很刻苦,为求进步甚至不惜冒险去寻郭侃宝藏,这些事情我都知道,至于你跟何问鱼之间的瓜葛,那是你们的问题,只要不伤到李燕,我也懒得过问,但有一件事是我不能容忍的,便是你跟信义堂走的那么近,我之所以这么多次考验你,甚至到了这一刻还用这座险峰试探你对小燕子的痴心,便是因为我不想你被姓叶的利用,进而影响到我。”
“现在呢?”许三笑神态坚定道:“现在我依然不打算跟叶大哥绝交,您怎么想?”
李虎丘笑眯眯道:“那是你跟他之间的问题,我不相信你,但我相信尚楠,他说你不会成为姓叶的手中的棋子,我就信你不会成为棋子!”
“你是左道嫡传弟子,杂道宗主的儿子,术士界未来举足轻重的人物,你已经够资格跟叶皓东结交,也够资格做我李虎丘的女婿,至于我跟他之间,我相信你应该明白信义堂和自由社之间这份平衡的重要性。”
许三笑问道:“杨军虎是伤在您手上?”
李虎丘点点头,道:“我必须要让叶皓东知道,他就算经营下泼天大的事业,也应该有所敬畏。”说到这儿,他突然咳嗽起来,越咳越凶,到最后竟喘了几口急气。
许三笑惊讶的看着,仿佛看见的是天下最不可思议的事情。连自己都已经是寒暑不侵百病不生的境界,更何况李虎丘这样的人物?他怎么可能咳嗽的这么厉害?
燕东阳走过来,从怀中摸出个小瓶子,递到李虎丘面前,问道:“虎哥,要不要闻几下?”
李虎丘摆手道:“这老毛病有年头没犯过了,跟杨军虎过了几招,没想到又伤了肺叶经,看来又要养几年。”又自嘲道:“***,老子还没到四十,怎么感觉自己很老了似的?东阳,你说我是不是退步了?”
燕东阳摇头道:“是杨军虎还在进步,楠哥也在进步,就我所见,他们两个进步虽然也很慢,但的确比你快的多。”
李虎丘笑道:“人比人气死人,这他妈该死的天赋!又道:你这功夫练不成,眼力倒是越来越厉害,张道浚传你的静坐十二心法真是不错。”转头又对许三笑道:“你能出现在这峰顶,足以说明你对小燕子的心至诚无欺。”
许三笑暗自欣喜,见李虎丘旧伤复发,不好露出笑意来,压下心头兴奋,关切问:“您没事吧?”
李虎丘掏掏耳朵,微笑道:“问题不大。”
沉默了一会儿,许三笑又道:“其实叶大哥”
李虎丘摆手制止许三笑说下去,道:“我知道他是一条好汉,但好汉和好汉未必就一定能成为好友,有时候也会成为好对手,我也很清楚他要做的事情,但这世上唯一不变的就是一切都在变化中,他今时今日的想法未必是以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时的念头,我在这里看着他,等他功成身退时再找他喝一杯,或者等他身败名裂时,我们也许可以成为朋友,但现在,你跟他结交是你的事情。”
许三笑轻轻一叹,道:“郭老师他们三位去找李神通,您怎么看这件事?”
李虎丘道:“在李神通没出山前,这是你们术士界的事情,三位老先生的决定我也不能阻止,这是他们坚守的道义,我辈只有尊敬的份儿,而李神通如果不死,敢跳出来兴风作浪,我自然会出手对付他!”
许三笑道:“我学了三位老师的本事,就有义务继承他们的意志,假如三位老师真的回不来,李神通出山,我希望您能给我个机会,把他留给我,因为这是我们术士界的事情。”
李虎丘歪歪头,最后不置可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