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行如隔山,在场人中只有曾红梅懂得巫蛊奇术,许三笑问道:“曾二姐,吹一阵风能不能把头上烟蛊吹散?”
巴格波仁却道:“在这院子里,许宗主恐怕很难施展控风术。”
场间之人皆是见惯了风浪的术士界赫赫有名的人物,这吸血蛊虫虽然可怖,却吓不倒这几位。依旧谈问自若。
许三笑依照控风术心诀试了一下,却发现这院中气流丝毫不受控制,只是一味的依照一种独特的规律旋转流动。而自己竟不能导引气流入体。
巴格波仁道:“经楼里的藏书宝贵,因此院子里有宗喀巴大师留下的禁制,为的是让这几座经楼始终保持在一个合适的湿度,防止里边收藏的珍贵经卷潮湿或者干裂。”
黑暗中忽然亮起一团火光,曾红梅不知耍了什么把戏,手上悬浮着一团蓝色火苗。火光的映照下,只见她面容严肃,如临大敌。手上的蓝色火苗起伏不定。
白甲作为她的丈夫,是场间最了解她的底细的一个,见状对许三笑解释道:“宗主,这团火并不是真正的火,而是一种极为霸道的蛊虫,等一下您就能看见它的威力了。”
黑暗中一个女人失声叫道:“火蓝虫!”接着喝问道:“小丫头,你是不是姓曾的?”
曾红梅怎么说也是快五十岁的人了,却被这女人称为小丫头,而且一语道破了曾红梅的姓氏,显然她们之间大有瓜葛。
只听曾红梅淡然一笑,道:“黄祖蓝,你被关了五十年,倒是还没被关糊涂。”
黑暗中的女人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是曾三宝的女儿?”
曾红梅额首道:“先父只有我这一个女儿。”
“先父?”女人惊诧的问道:“曾三宝死了?”
曾红梅道:“死了,你被关了五十年,他却到死都没能看到亲生女儿一眼,不过你也不必失望,冤家路窄,父债女偿,曾三宝死了,曾红梅还活着,就在你眼前等你来报这五十年的仇。”
黑暗中的女人沉默了一会儿,发出幽幽一声长叹,道:“报仇?谁找谁报仇?曾三宝如果在外面逍遥了五十年,这个仇老娘死也当报,可他却死了,老娘反而比他多活了五十年,这么算起来,理该是你这个做女儿的给你父亲报仇才对,可是老娘已经在那个鬼地方付出了五十年的代价,一个人一辈子又有几个五十年?失去了这五十年,老娘又何曾算真正活过?这么算起来,我跟死了又有何区别?”
曾红梅道:“黄祖蓝,你说的没错,我爸爸虽然死了,至少是死在我母亲怀里笑着离开的,而你虽然活着,却生受了五十年地狱煎熬的苦,两相比较起来,这个仇早就百倍报了,你我之间的仇怨也可以告一段落,但你若是还没老糊涂,就该记得你还欠曾家点东西没还。”
黑暗中的女人道:“你是指你阿公传我的这一身蛊术吧。”
曾红梅冷然道:“你知道便好,曾家的东西不能助纣为虐,我必须要收回来。”
“助纣为虐?”黄祖蓝哼了一声,道:“谁是纣?李老仙师吗?”她微微顿了一下,续道:“胜者为王败者贼,玄门许三笑和一贯道之间不是道义之争,所以少跟我扯什么正义邪恶,我这辈子已经毫无意义,也许只剩下极乐佛国这一个梦,你要是有治我的招儿就尽管用出来,我若死了还要谢谢你成全。”
话不投机半句多,曾红梅手上蓝色火苗陡然一亮,刷的一下飞了出去,一头扎向地面。紧接着奇异的事情发生了。只见一团火光爆发,迅速蔓延开来,空气中刹那间充满了焦臭的味道。
忽而,黑暗中一道白光袭来,直取曾红梅的脖颈!
白甲一直护在爱妻身边,反应迅捷,用腰间匕首一挡,只听嗤的一声,那道白光被一劈两片,竟是一张纸做的刀。白甲叫道:“白纸神兵,宗主看你的了。”
四下里阴风恻恻,暗影晃动交错,似乎不止一个白纸神兵,许三笑缓缓摸出导魂钟。
当啷!
导魂钟一响,黑暗中立即传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怪啸!
当啷!当啷!钟声转急。
黑暗中的阴风怪啸更盛!
“咄!”忽然,一声怒吼平地炸起!正是巴格波仁做的狮子吼,“密宗圣地,岂容你这鼠辈带秽物横行!”说罢,一阵洪亮浩然的诵经声喷出。黑帽活佛大踏步向着前方的黑暗走去。
黑暗中的阴啸声渐渐转弱,正这时,忽然噗地一声入耳,许三笑心头一紧,赶忙提醒巴格波仁,“活佛,当心他在用本命精血养恶灵神兵!”
事情的发展果然不出许三笑所料,黑暗中传来刷拉拉声响,紧接着三道白影一起跃出,同时挥起白光斩向巴格波仁!
许三笑赶忙迅速摇动导魂钟,三个白纸神兵里的阴灵有两个承受不住被吸了进来,但最后一个沾染了施术者的本命精血,威力比前面两个大得多,丝毫没受影响,继续扑向巴格波仁。许三笑眼见白光斩落,准确命中了正在诵经的巴格波仁脖颈上。虽然是纸,却有着比刀法高手挥手一刀更凄艳的决绝!
刷!白纸刀过,鲜血崩现,巴格波仁却屹立不倒,那白纸刀竟镶嵌在了他肩头上。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