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会前,刘国庆宣布最后一件决议,今晚在桃源酒家给金显扬送行,同时也给杨红菱接风,明天召开镇党委全体成员大会,宣布今天班子会上的决议。最后还不忘打趣许三笑,今晚喝酒的主力是小许主任,先说好了,喝好不能喝倒。许三笑说还用带上家属吗?刘国庆严肃的说还是算了吧,这顿饭属于工作需要,带上家属不合适。
上午没事儿,给苏丽娜打了个电话,借口关心一下山庄的经营,趁机口花花了两句。出乎意料的,苏丽娜居然说,既然想我了,为什么不回来看看?记得把米粒儿也带回来。许三笑大喜过望,原来距离果然能产生美,天天在一起低头不见抬头见,哪里晓得老子的好?
中午的时候许三笑正准备回家接上米何二女,却接到金显扬打来的电话,会友茶楼,他做东。许三笑没有拒绝的理由。
会友茶楼紧挨着太白酒楼,许三笑来的时候经过酒楼门口,看见门前的石柱子上,李红军当日呕吐在上边的干痕犹在。不禁感慨,若李红军仍是歇马镇的党委书记,这块痕迹恐怕早被清水冲洗干净了。
未来的金镇长恭敬的把小许主任让进茶楼大厅。
许三笑步入大厅时,看见台上表演的班子竟已换做了山南花戏班,又叫做阴戏。从李红军到刘国庆,秦腔班子变成了阴戏班,上有所好,下边自然就会准备。阴戏通常在傍晚的酉时表演,大概指“太阳阴了女人出场”的意思。其形式杂以山南腔昆曲的桥段,但内容都是《大劈棺》、《叔戏嫂》、《花田诱》和《尼姑夜骚》之流。这些平原城镇大多禁绝的剧目,却在性俗开放的山区乡场老少咸宜。
这年头已不讲究非得晚上表演,台上的花旦正唱道:“时来铁是金,一言佳人笑。运去金如铁,千金难买笑。劝君多珍惜,莫负好时光”
掌权时铁都可以当成金子用,一句话姑娘就得赔笑,一旦倒霉了,金子不当铁用,千金未必能换来一笑。还劝君多珍惜莫负好时光,这他妈不就是劝人有权不用过期作废吗?许三笑听着有趣,不禁驻足。茶馆老板送走了秦腔班找来了花戏班,就这份眼力见儿便不简单。见金显扬到了,赶忙迎上来,笑问:“金镇长来了?您是在这儿凑热闹呢还是进包房?”
金显扬道:“今儿是我做东请小许主任,在哪吃喝听曲子由他做主。”
许三笑见这大厅空旷,三五桌客人零散而坐,看起来讲话没什么不便的,便说:“那就大厅前排吧,这段戏挺有意思的,靠近点听的清楚些。”
二人在前排落座,金显扬陪着听了一会儿曲子,隔壁太白楼的伙计送来金显扬之前点好的菜,台上刚好唱完一折。正是歇场时,二人于是专心吃饭,边吃边聊。
金显扬是来表达谢意的,同时还想求小许先生给指点一下迷津。明面上二人是同事关系,相互称呼同志彼此客客气气。私下底,金显扬把许三笑奉若神明,张口必定称先生,闭口也不敢直呼其名。此刻,他有些激动,“先生,要不是这个场合不方便,我真恨不得给您行个大礼,没有您给我指点迷津,说不定此时此刻我不仅不能官升一级,没准儿还得被刘国庆给收拾了。”
这个金显扬是个十足小人,对待这种人,不宜跟他走的太近,更不必跟他客气,越是保持高高在上的神秘性,他越是会言听计从。许三笑点点头,嗯一声道:“这都是小事一桩,你今天请我过来大概不是说这事儿的吧,还是捞干的,直奔主题吧。”
金显扬起身给许三笑倒了一杯酒,道:“首先是为了感谢您的点拨之恩,我如果说用钱来报答您,那是在骂我自己是傻子,您要是在乎钱,何必来这歇马镇上,所以呢,我的意思是想把我们家那几间房子低价处理给您,不瞒您说,我老婆娘家就是三阳镇的,这次回去我就不打算离开那儿了,我自己有几斤几两我知道,这个正科级也就到头了,三阳镇那边我们什么都是现成的,现在就差一笔钱装修一下。”
许三笑道:“行,你的房子我买了,价钱你看着定,要多少你去和我的女弟子说。”
在金显扬这个迷信份子面前,许三笑向来以仙师自称,他所谓的女弟子便是指米粒儿。金显扬却以为小许先生神通了得,身边的女弟子自然不止一位,把有过一面之缘的何问鱼也当做了女弟子,问道:“敢问先生,我该找哪一位女护法?”
护法是金显扬对米粒儿的尊称,许三笑听他一说便知其误会了,也懒得说破,道:“你就找原来的那个就行。”又接着说:“你第二件事是不是想问问我到了三阳镇,怎么才能在短期内把那个代字去掉对不对?”
金显扬面露崇敬之色,道:“正是这个意思,您真是神机妙算啊,不亚于开汉的子房先”
这人善于拍马,习惯已入了骨髓,只要有卑屈之念,这马屁张口便来。许三笑摆手打断他的马屁,道:“这事儿好办,过去以后就张罗替刘德水翻案,刘德水从前仗着有程雪峰撑腰,在镇长位置上行使书记的权力,把党委书记李春耕挤兑够呛,你过去以后假意替刘德水翻案,李春耕肯定要阻挠,最好最快的办法就是把你的位置坐实了,不给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