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抬手三药碗,绿萝则识趣地退至帘外候着。弘历一手端着那碗汤药,一手执起银匙舀起一勺仔细地吹着,待热气稍减后方才送到她唇边预备喂她喝下。
宛月既惊且怕,所谓受宠若惊也不过如此。她张了张口本想说她可以自己喝,且不说她当不起他亲自喂药,就说这一大碗乌黑如墨看着就够反胃的中药,就他这么一勺一勺地喂下去,她得喝多久才算是完?更何况此刻她正心虚着,若再这样近距离地对着他,她非得憋出病来不可。可谁知婉拒的话语才刚到嘴边,却已生生卡在喉咙里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只因弘历正一眼不瞬地望着她,那深邃莫测的乌眸里仿佛有万箭齐齐发射,每一支箭都正中在她心口上。可偏偏他还对她温柔地笑着,扬起的嘴角勾勒出他唇部分明的轮廓,每一处棱角,每一弯弧度,都在在向她诉说着不怒而威的气势,容不得半分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