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年府大火,轩辕绝老谋深算,只怕所有人都以为她葬送了火海。
可这家伙,忽然出现在这儿,又一副傻啦吧唧的模样瞧着自己,不吭声,也木有任何行动,是个什么意思。
难道他已知道,罪魁祸首就是轩辕绝,前来替自己报仇吗?
轩辕离就站在那儿,如黑曜石般璀璨的双眸,紧紧盯着钟小蝎,连眼都不敢眨一下,似乎怕一眨眼,那人就会消失不见。
从此阴阳相隔,生死再不复见。
钟小歇莫名回望,瞧见他深不见底的眼里,是浓的化不开的悲伤逆流成河。
那清美俊伦的脸孔,胡子拉渣,似乎一夜之间,沧桑不已。
他是在为自己伤心吗?
哼,这一切都是拜他所赐,现在伤心管个屁用。
钟小歇瞧着轩辕离,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浅浅却讽刺的笑,毅然转身而走。
若不是他,她怎么会被那个变态弄进死牢,遭受着非人一般的屈辱和折磨。
然,不等钟小歇离开一步,轩辕离身形一闪,快如闪电,一下子扣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手冷若冰霜,比轩辕绝的手更为寒气迫人。
钟小歇狠狠一甩,想甩开他的手。
只可惜,她的身子虚弱,根本使不上力,无论她怎么挣扎,轩辕离的手硬如铁钳,坚如磐石,根本无法撼动分毫。
轩辕离盯着眼前几分狼狈的人儿,眼眸如海,深邃漆黑,目不转睛,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钟小歇怒气回视,望进那如深潭般黝黑的眸子,那眼底的哀伤,她只当视而不见。
忽然,他波光潋滟的眸子,像是涌上了狂热的惊喜,他修长白皙的手捞过了眼前玲珑的身子,欲将人捞进自己怀里。
她还活着,她竟然还活着。
失而复得的巨大喜悦,让他几乎难以抑制的激动不已。
可人还没入怀,却被钟小歇狠狠推开。
她冷若冰霜的眸子回望轩辕离,就那么浅浅淡淡的瞧着他,破裂的双唇好似盛开的血色蔷薇,唇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淡淡吐出两个字。
“放手。”
轩辕离紧扣钟小歇的手,非但没有任何的松懈,反而越发的勒紧。漆黑如墨的深眸里,浓郁的哀伤散去,那深邃的目光,让钟小歇几分看不透。
两人对峙了半晌,轩辕离只固执的紧握着她的手,钟小歇挣脱不开,脸色极为不悦。
她漆黑的眸凝视眼前几分古怪的人,冷冷开口,嗓子依旧嘶哑难听。
“四皇子,能麻烦你放开我的手吗?我想,我们还没那么熟吧!”
她的语气极为疏离,瞧着轩辕离的凤眸,好似在瞧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轩辕离只是静静凝视着眼前这张几分狼狈,却依旧美的不可方物的脸。
他们怎么会毫无关系,怎么会不熟?
他一手拽着她纤细无骨的柔荑,一手抚上了她几分苍白,却犹如凝脂的脸颊。却被钟小歇挥手拍开。
“你身上的血色蔷薇,是我刻的。”他喉结动了动,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若酒,好似带着几分莫名的歉意。
“那又如何?”都是那该死的血色蔷薇,若没有这血色蔷薇,她的蝴蝶骨上会多一个丑陋的疤痕吗?
轩辕离轻咳,对于她的反问,几分莫名。却还是继续说道,“豆豆,是我的儿子。”
钟小歇瞪大了双眸,眼底的惊骇毫不掩饰。
“那个带着紫玉面具强要了你的人,是我。”轩辕离脸色灿灿,握着钟小歇的手,却毫不放松。
六年前发生的事,钟小歇自然是毫无记忆。
虽然见到他的刹那,她是有一种直觉,自己的豆子或许就是眼前人的儿子。
他虽不承认,却一路跟随,对他们母子一直暗中保护。
可这事,忽然被他如此光明正大的提出来,她表示接受无力。
什么叫强要?
强暴了人家,害的人家声名狼藉,从大小姐瞬间跌入万丈悬崖,日子过的连府里的奴仆都不如。
而他呢,做了事,顾自己拍拍屁股走人。
现在又好整以暇的跑出来,认儿子。
还轻飘飘的说,那年,是劳资不小心强暴了你。
靠,简直可恶至极。
她已经被轩辕离折磨的头疼脚疼,心肝肚肺,四肢百骸一起疼。
他倒好,莫名其妙跑来这里,还要往自己的伤口上继续撒盐。
不过是提供了一颗精子的人而已,难不成还想拿走她的宝贝吗?简直太特么无耻,无情,无理取闹了,好吗?
“轩辕离,豆豆是我一个人的儿子,跟谁都没有关系。”她漆黑如墨的眸子里,有一股隐忍的怒气,脸色阴郁的可怕。
轩辕离莫名,不懂眼前的人,为何忽然怒气滔天,好似要将他拆骨剥皮。
他不喜欢她冷冰冰的话,冷冰冰的表情。
不喜欢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想起白日里瞧见那具冰冷的尸身时,那几乎要焚烧了心脏的疼痛,他只想将人拥进怀里,去感受她温热的体温,去感受她的存在。
可是掳走她的人是老八,所有的秘密被掀开,他反而有几分不知所措。
“很抱歉。”拽着钟小歇的那只手,在如此严寒的冬日,却已渗出汗珠。他说抱歉,黝黑的眸子里,满是诚恳。
“哼,说抱歉有用,要官府做什么。”钟小歇冷冷撇了他一眼,眼底满是不耐。
她此刻,只想赶紧处理了自己的伤口,再好好大吃一顿,美美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