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安猛然一怔,连忙闻声望过去,然后他看到不远处一直朝着他招手的余归晚,那一声“爸爸”让他几乎落泪。
自从他在杨琴那里知道晚晚的真实身份之后,他就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他还能够听到晚晚叫他一声“爸爸”,这一声“爸爸”顿时勾起他对那一段往事的回忆,一幕幕如同色彩饱满的电影画面,在他的脑海里缓缓地浮现。
她离开的时候,才那么高一点,二十二年的时间,如弹指一挥,可是对他来说却是一种思念的煎熬,很多的时候,他都会想起那个喜欢坐在他肩上的那个小女孩儿,喜欢不停地叫他“爸爸”,喜欢让他在临睡前说故事给她听……
是啊!嫁不掉的话他就娶她,可是她能嫁掉,喜欢她的男人那么多,怎么可能嫁不掉呢!苏郁勾起唇角,自嘲地笑了笑,不知道是笑自己的傻,还是笑命运的捉弄,如果那一年她不曾离开,可是这世上没有如果的。
余安笑了笑,说道:“是啊!那小子当真了,不过爸爸心里明白,爱情这东西强求不来。”
那么多的回忆,占据了他这一生中最重要的地位。
有些人让你学会了珍惜,有些人让你懂得了疼痛,有些人让你体会到幸福……
听他这么一说,余归晚眸中一闪而逝的诧异之色,渐渐地变得暗沉,心里也莫名地有些难过,他坚持守候了二十多年,到头来却是那样残忍的结局,也不知道这段日子他一个人是怎么熬过来的,他当着那么多记者的面说,她是他唯一的孩子,也是她这一生最珍爱的人。她很想问他,当他从杨琴那里知道真相的时候,有没有后悔曾经说过那样的话。
……
余归晚有些自责,因为这些年一直很忙,她甚至忘记了考虑他的想法,明明现在最伤心的那个人应该他,可是偏偏她只顾着自己了。
“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做什么!”
“对了,我今天是来向你辞行的,这里的场景已经拍摄完毕,我接下来会去另外一个城市,手机号码不会更改的,如果你有什么事的话,随时都可以打电话联系上我。”余安敛眸,即使他不愿意接受那样的事实,可是真相就是那样的,他连否定的机会也没有。想了想,他又说道:“晚晚,上一次你的婚礼爸爸没有赶上,这一次如果跟莫先生结婚的话,一定要告诉爸爸,即使在其他的城市赶不回来,爸爸也会给你送上祝福的。”
可是,在爱情的世界里,总是容不下第三个人的,他只能是她最亲的亲人,是她这一生中都无法忘记的回忆。
余归晚努力地在人群里寻找着,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立刻走上前,拉住那个人的手臂,几乎是脱口而出:“阿郁!”
在她的眼里,不管他曾经做过什么,他都是她的爸爸,也是她这么多年一直思念的一个人。
“真的吗?”小女孩儿皱着眉,有些不相信他的话。
小女孩儿伸手指着自己的下巴,哭丧着脸,“阿郁,你看我这里,留疤了。”
可是,当她从咖啡厅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没有了他的身影,难道是刚才自己眼花了吗?余归晚轻轻地抿了抿唇角,四下张望着,人行道上是川流不息的行人,一张张陌生的脸庞她的眼前掠过,一个个陌生的背影渐渐地远去,她怎么都找不到刚才那一抹熟悉的感觉。
“爸爸,小时候很多的事情我都记不住了,我第一次见到阿郁的时候,我没有认出他来,后来他跟我说起他小时候的事情,我只觉得那些记忆有些隐约的模糊,却怎么都记不起来,小时候到底发生过什么,让他那么坚持的守护……”
余归晚敛了敛眸光,嘴角牵出一丝浅浅的笑意来,眸光落在透明的水杯。
“阿郁,你对我真好!妈妈刚才还说,我这里留疤了会很丑,以后肯定嫁不掉的,现在我总算是放心了。”
“晚晚,没想到你还能听到你叫我爸爸。”余安淡淡地笑着说道,目光的焦距落在她的身上,一时之间竟是感慨万分。
余安一直愣愣地站在那里,回忆将他的思绪拉走,余归晚只当他是没有注意到他,又喊了一声“爸爸”,余安这才从自己的世界里醒过来,朝着她露出一抹慈爱的笑容,大步走过去。
站在行色匆匆的人群里,那么多的背影,可是没有一个属于那个人。她自嘲地笑了笑,或许真的是自己看错了吧!他怎么可能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听杨静说,他刚刚接手曲市的分公司,一直都挺忙的,所以她肯定一定是自己认错人了。
“是他当真了吗?”余归晚诧异地望着余安,回想起她跟苏郁的相遇,回想起他为她做的种种,除了这样的解释,她想到不到其他的原因。
余归晚轻轻地咬了咬唇角,在她的心里,对那个一直护着她的男人,总有一种愧疚感。
她突然想起这么一句话,这个世上总有些人不断地进入你的生命,也总有些人不断地离开,有些人在你的生命里留下了重要的足迹,可是有些人却匆匆而来,匆匆而去,甚至等到年老回忆的时候,找不到这个人存在的印记。
因为她的沉默,余归晚并没有注意到在落地玻璃窗的外面,一个年轻的男人安静地站在那里,沐浴着晌午的阳光,那些耀眼的光斑落在他柔软的发梢,就像是五线谱上跳跃着的音符一样。
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心情,她连忙从餐椅上站了起来追出去。
“神经病!”那人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