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依依东瞧瞧,西瞧瞧,突然忘了要说什么。
公子白的马车在外面看不出什么特别,与一般商户出行无异,车厢内倒大有名堂。
首先足够宽敞,车厢内横着并排躺下十人都不嫌挤,不但床榻、坐塌、矮几、香炉,应有尽有,韩依依甚至怀疑公子白的尿壶都在车上。
再者,足够奢侈。
白色的狐狸毛毯,精致的青铜双鹤壁灯,如北方炕床般的车底供暖方式还不说,最重要的是置于车中央从不熄灭的四角熏香炉。
别的韩依依不知道,这熏香炉里燃的奶香味香料她可是早有耳闻,想当初她在汉代混的风生水起的时候,纨绔石阿依花钱买这香料都得想一想,一锭黄金一两,一两仅能烧个半时辰,着实贵的很。
照公子白这么个烧钱的烧法,怕是烧到齐国用的香薰钱,就足够抵得上一个中等门楣三年一大家子的开销了。
韩依依看着肉疼。
这时,公子白大刺刺对韩依依落了话。
“烹茶!”
“说什么?”
韩依依闻言,抱胸朝车壁上一靠,两只腿老大不爽的叠在一起。
韩依依斜眺着公子白:“你好像误会了一件事?”
公子白蛮有兴趣的倚在软垫一侧:“误会什么?”
“阿依不是奴役!”韩依依讥笑:“纪国城下,齐国上将答应过我,打败他,便是放过俘虏营的女人,他失信,你失言,一个堂堂齐之大国,偏偏两位有分量的人都言而无信!
公子白双眼微微一眯,虽嚼着笑,却已有一道凌厉之气从他身上摒出:“我答应过你放过俘虏营里的女人?”
韩依依不在意的摇了摇手,继续道:“我不太想给自己找麻烦,毕竟我还活着。只不过……”
韩依依斜叼着眼,上上下下扫了公子白眼:“我何曾成了你的姬妾,你的奴仆?我明明一份钱没有拿过!!!”
韩依依双手一摊,赌气的模样让公子白不由笑出声。
公子白笑容淡淡,目光戏谑,仿佛听到一个笑话般,对韩依依再问了一声:“韩家阿依近齐三公子是为得权势而来吗?”
“当然?!”韩依依答得响亮,怎么都感觉公子白投来的视线有些冷。
韩依依瞪大圆澄的双眼,努力装作一片天真样:“齐三公子又不愿将真心给阿依,阿依自然只能要点俗物傍生。”说完,又似真似假的可怜一叹:“身处乱世,女人最是可怜,说不定哪天被人辗转贩卖,又说不准哪天饿死街头,叹,可怜啊……”
韩依依思量着是不是要滴几滴眼泪比较有说服力。
一扭头,公子白一脸冷笑不可信的表情对着她,她瞬间失去了抹眼泪的冲动。
她可怜?
一人击杀齐国上将袁立!
五百人马困住齐军三万人马,将王师敬仲八千人马杀的一个不剩的女人——会可怜?
落在韩依依身上的视线又冷又毒,公子白静静审视她了一番,蓦地勾了抹高深莫名的笑:“阿依无需如此担心,本公子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