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分过后,迎来入夏的第一场雨。
齐王立在迎风的长廊上,看着廊外的绵绵细雨,脑中总是挥不去黄娟不上的一段话:“兴亡皆有师!”
“报!”
从雨里奔来的小金吾卫突然跪在齐王脚下。
“如何?”
齐王未动,目光仍望着下着雨的阴沉天空。
“回王上,王师之婿王曦罚金五百禁足一个月,倒是打算对王曦施以鞭刑的临淄郡守无故暴毙在家。”
齐王转向说话的金吾卫,猛然瞪大的细眼掩盖不了愤怒与失望。
……
如一来数天不走的春雨,齐王师之婿王曦像一个开端,自是开始齐王师身边部众频频被爆出各种丑闻。
部众被查,被罢官的罢官,被流放的流放,而其中级别最高的当属齐王师的妻族亲家——廖氏。
廖氏被告参与买官卖官。
事情惊动齐王。
齐王没有废话的要求严办。
一连几日拒绝齐王师私下求见。
齐王对待王师敬仲疏远的态度开始显露出来。
而让齐王越发不安的是——自神谕出现后,各地天灾不断,矛头好像直指一个人。
齐王进出国巫殿的次数增多,政事上对公孙无知的倚重愈加。
早先齐王师一直力荐的太子人选公子纠,则被齐王一纸政令控制在了糕地。
齐国政局暗波浮动,因为一张神谕绢书悄然发生着质的变化。
公子白早先的部署也渐渐显露了出来。
齐王师妻族涉及买官卖官只是冰山之角,随着齐王的扩大,越来越多齐王师的亲僚部署被人结发。
公孙无知得齐王权柄,以最高的权限,最大的自由度处理这些被爆的高级官员们,齐王将案子交予与王师多年政敌的公孙无知手上,也算是一种暗示。
王师妻族宗族族长斩杀午门,所有男性流放,女者冲奴。
齐王师势崩,所有亲友避让。
……
自祭神台之后,忙的不见踪影的公子白终于回了府邸。
公子白风尘仆仆进了门,将油纸伞递给阿奴,进了内室换了一身干净衣服,才步到外室,坐到韩依依的身边。
“布食!”
公子白对木鱼吩咐道,转身捏了捏韩依依小脸道:“阿依方法虽迂回麻烦,却能将齐王师势力连根拔起,甚好!”
韩依依自知自己做了多少,能将齐王师连根拔起的并不是她,而是他。
“公子!”
韩依依沉了眼,一脸正经的看着公子白开口问道:“齐王师倒台后,他的女儿喜珠会如何?”
公子白避开视线,抬起几上搁冷的茶汤喝了一口,看似不想谈这么问题。
“请公子明示!”
公子白有些烦躁的落了杯,他转向韩依依冷冷道:“阿依与齐王师之女交往了几次,便生出了如此深的交情。”
“请公子明示!”
韩依依压着脑袋,不想与他多说一句,倔强的再次重复道,那模样仿佛今日非要得知答案一般。
公子白猛地从榻上拔起了身,怒声道:“阿依既然知晓,何须再问!”公子白冷冷看了韩依依一眼,拂袖出了门,连油纸扇都没来得及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