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可有憾事?!”
韩依依负手而立,自嘲的扯嘴一笑:“有!”
“何?”
韩依依静立不言,圆澄的大眼里卷页翻书,往事一幕幕快速从眼中疾驰而过。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那些脚步踉跄,远去相扶男人们的背影……
“艋稚这辈子也算尝过女人滋味了!”
艋稚稚嫩的笑脸。
“阿依,我文姜真真心喜你啊!”
那夜,似永远烧不灭的冲天火光。
“……这里曾是喜珠的家。在这里,喜珠嫁给了王郎。在这里,喜珠成了普通的妇人,在这里喜珠与王郎渡过了一生中最最快乐的日子……”
不论你是阿……依……还是……还是韩无名……都是……都是喜珠的,喜珠的好姐妹……”
无力垂下的手……
“我敬仲最错的便是没在纪国杀了你!可惜老夫一向自视甚高,不肯将一介女人引为对手……”
一地热血,瞬间被雨水冲没。
黑暗中,一双赤血仇恨的眼,“要我的命直接拿去便好!”口中不断喷着鲜血,濒临死亡却坚毅的,拼尽生命也要将“信你”两字送出的鲁将李默。
还有……
……那满目的红。
欢快喜庆的《鹊巢》似贴在耳边响起。
“主公道夫人曾与他说过嫁娶之聘。刚刚在此夫人已当着众人的面,表明愿将自己献与主公,媒人自不须再有……”
:“夫人爱金,主公特将三厢金锭送上,这一厢金银珠宝是主公赐予夫人的陪嫁之物,这一箱地契,是主得知夫人爱买私宅,特让木鱼告诫夫人,日后可不用费神添置!”
“最后一物,是主公私有之物,主公让夫人只管收好便是,无须多问。”
憾事太多太多。
如果可以,她愿从不出现,从不与他们相遇。
……
“阿依?!”
通透的琥珀色眼瞳仿佛看尽了一切。
韩依依怔怔回了神,低头扯了扯嘴皮,也发现自己出神太久了。
“罢了,随孤学笛吧!”
公孙无知媚眼一翻,突地从怀中拿出一根纯金打造,镶着宝石的金笛。
“阿依为何要学?……”韩依依指着金笛,猛地爆笑起来:“……无知,这笛子与你着实好相配啊,哈哈哈哈……”
“好笑吗?”
阴测测的眸光定在韩依依身上,公孙无知危险的一步一步逼近韩依依。
“干……干……吗!”
被公孙无知逼得无路可走的韩依依双手护胸,这才晓得怕:“无金无色,打劫滚丫一边去。”
公孙无知阴笑,甚至还冲韩依依眨了眨眼:“今儿……”公孙无知吐出的话轻飘飘:“……不学会,不许走!!!”
公孙无知拔回身子,将金笛朝她手里一塞,启动脚步,自顾自找一颗大树坐下,抱胸假寐,不忘对她吩咐道:“吹!”
“暴君啊!!!”
高山上,传来韩依依后知后觉的尖叫。
……
断断续续的魔音连续不断的从山顶传来,时不时伴随着一男一女的争吵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