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若不是你,她也不会死!”
谁是他的梦魇。
谁是他的美好。
谁是他生命最重要之事?
也许公孙无知最看重的并不是桂者之冠。
也许他最看重的是他的亲妹还活着,他爱的女人在他身边,也许……
我们都不懂他!
飞出的衣袂,伸手也抓不住。
高举的长刀,没有下劈,便止了手。
韩依依睁眼看着无数银箭从公子白身后而出,密密麻麻的飞进那身精致的黑衣王袍里……
“可有空,喝一杯水酒?”
“阿依已将孤视为亡国之君了吗?……还是觉得我公孙无知已到了连一个女人都护不了的地步?!”
……
“听说阿依划破本王的亵裤还将它们挂在朝春阁的梁上,你说此事该怎了呢?”
“嘿嘿,改日阿依托人给齐王多送几条亵裤好了。”
红唇白面,头戴金冠,一身骚包的红衣,立于一身后像海水一般朝韩依依冲杀过来的男人中,少年显得格外的妖娆多姿,却也得落寞异常。
“上位者即自称为孤。孤者,一人!”
……
韩依依动了动唇,发现什么声音也出不了,她动了动手指,发现手指仿佛不是她的,她明明看见锐利的刀锋在她头顶扬起,她却没法反抗。
长风卷着风沙而来。
呼吸变得厚重。
杀气腾腾的长刀从空中错过,将她竖起的男式发髻一下打散。
长发散乱如突然爆开的海藻,迷蒙着她的眼,她所见的世界一点一点慢了下来。
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她看见湛蓝的天空被一片****的红所遮盖。
老天在哭,下着红色的雨。
负手而立的公子白,脸上莫名出现了不忍的表情。
在他们四周的男人不约而同停了拼杀的动作,齐齐看向一处。
“砰”一声巨响,世界仿佛从亘古以来只等这么一声。
扬起的漫天尘土下,满身是箭,刺得犹如刺猬一般的公孙无知重重倒在她的脚边。
韩依依一动不动,双目呆怔的看着脚下的公孙无知,一边吐着鲜血,一边拼命想要挤出个笑容给她。
长天之下,被士兵齐齐围绕的女人侧头视下,如木人一般看着脚下流血的男人,长发散乱,黑衣褴褛,身上伤口不一,却任谁持刀挑衅也不理,她的目光胶在男人的身上,时间对于她来说似乎定格了。
“……阿依……笛……”
公孙无知张口半天好不容易才吐出两字,而就在吐出“笛”字时,不知从哪爆出一声吼:“那人是齐王!擒获齐王人头,便能……封侯拜相……”瓮城城下拼杀的男人们突然一窝蜂奔向向公孙无知,瞬间将他围得水泄不通,不见身影。
等到韩依依想要扒开人头,挤进去的时候……
星点血肉从头顶飘落,四处男人们的手中到处是流着血的断肢残腿。
韩依依双眼一瞪,直接扑在地上干呕起来。
公孙无知……
双拳一拳拳打在地上,扑在地上不住干呕的韩依依,眼泪顺着口中的污秽一起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