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卸目瞪口呆地望着商君泽,在这短短的一瞬间,她甚至连自己的声音都没有办法找回来了。她只觉得口干舌燥的,她只觉得难受不已。
她的耳朵嗡嗡作响,她甚至连自己的心跳声都听不到了。片刻后,商君泽的那一句:“卸,我们的孩子,已经没有了”犹如重播的录音带,不断地在她的耳边回想,让她不得安宁。
没有办法再听这样的声音,她用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喃喃自语地说:“这不是真的,一定不是真的,我一定还在做梦,一定还在做梦!”
商君泽清楚,受到创伤的人第一反应都是不相信那些已经发生的可怕的事情。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轻轻地将言卸拥进怀中,他轻轻地拍着夏言卸的背,感觉到言卸的身体绷得比任何时候都还要紧。
言卸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慢慢地从商君泽的怀中抬起头来,泪眼汪汪地望着商君泽,说:“这不是真的对不对?我们的孩子还好好的,对不对?”
心疼地伸出手去,轻轻地逝去言卸脸上的泪痕,商君泽叹气说:“我知道一切都是难以接受的,我也知道你的心里其实是很难受的,可是,卸,我们都要接受这样的事情。我们的孩子已经没有了。”
刚才问出口的那一刻,言卸其实猜到了商君泽会给她这样的答案,但是,她还是在心里祈祷着,希望商君泽能告诉她,一切都不过是一个恶劣的玩笑,他们的孩子还好好地在他们的肚子里。然而,商君泽却打破了她的幻想。
这一刹那,她只觉得浑身像被无数的冰锥不断地戳着,她觉得又冷又疼,可是,她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冰锥不停地刺着她的心。
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忍受那样的疼痛的她痛苦地放声大哭:“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我们的孩子,为什么会没了?为什么会这样?我不要这样!我要我们的孩子!我要孩子啊!”
听到言卸痛苦的哭泣,商君泽的心紧紧地揪成了一团。有那么短短的一瞬间,他甚至也想和言卸一样,为了他们那个无缘的孩子放声大哭。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哭。
努力地咽下失去孩子的痛苦,他继续拍着言卸背,说:“不要哭了,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只要好好地养好自己的身体。”
然而,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的言卸似乎完全没有将商君泽的话听进去,她自责地说:“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如果我听你的话乖乖地呆在家里,哪里都不要去,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如果我听你的话乖乖地等你来接我,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一切都是我的错,都是因为我,孩子才离开的!都是我的错!”
虽然商君泽清楚言卸此刻的反应也是创伤后遗症的一种,可是,见到言卸这么自责,他还是觉得难受不已。他拍着言卸的背,继续安抚说:“你不要这么说,意外是没有办法避免的。”
尤其林逸晨还说那个人是故意转向言卸,即使那个时候,他去接言卸,有可能,一切都还在避免不了。然而,他心里其实是很懊恼自己在那个时候没能陪在言卸的身边的。因为,他宁愿躺在病床上的人是他而不是言卸。
其实,他心里的懊恼与自责并不比言卸少的,只是,事情已经那个发生了,即使懊恼也是没有任何用处的。如今的他们除了接受这个噩耗之后,也不能再做什么了。发生了的事情就是发生了,任何人都改变不了的。
没有将商君泽的话听进去的言卸仍旧自责地说:“不是的,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如果我凡事都小心一点,一定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的。”
“卸。”商君泽的双手按在了言卸的肩膀上,眼睛直直地盯着言卸不断地掉着眼泪的眼眸,他严肃地说:“一切真的是意外,你不要这么自责,而且,我们都还年轻,以后还能有孩子的。你现在最重要的是什么都不要想,最重要的是好好地养好自己的身体。”
言卸望着商君泽,见到他眼中的担忧,一时间,她又觉得胸中哀伤的感情变得汹涌澎湃了,她整个人都要被那样哀伤的感情淹没了。
她知道发生这样的事情,商君泽的心里也是很难受的,最后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紧紧地揪住商君泽的衣摆,默默地掉着眼泪。
商君泽也不再说话,他知道,他需要给言卸一点时间,让她好好地消化这些打击。他清楚,想要让言卸马上走出失去孩子的打击是不可能的,不过,他一直都相信,时间是治疗创伤最好的良药,只要给言卸多一点的时间,她一定能从痛苦的打击中走出来的。
言卸的抽泣声充满了整个空间,言卸那一声声的抽泣声让商君泽的心一阵阵地揪紧。
时间一点点地流逝,经历了身体与心灵的双重打击的言卸抽泣不久后靠在商君泽的怀里睡着了。
见到言卸哭到累倒在自己的怀中的模样,商君泽又是一阵心疼。他慢慢地伸出手,抹掉她脸上的泪痕,最后,他轻轻地在言卸的额头上亲了一下,说:“我不会再让你哭了。”
那个故意伤害言卸的人,他一定不会放过的,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他都一定会将那个人揪出来。伤害他在意的人,他一定会好好地修理,绝对不会手软!
累到睡着的言卸在睡梦中,眉头都是紧紧地拧着的,见到言卸这副模样,商君泽没有忍住,伸出手去,轻轻地在她的眉头上揉了一下,说:“不要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