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背面看,王总的身影很寂寥落寞,在雾霾中的脚步也有些虚浮。
重伤,还是没能彻底痊愈啊。
陈正德叹息一声,强自压下内心的荒唐感觉,小跑着跟过去,几次欲言又止,终于忍不住道:“输了?”
王天雄看了他一眼,笑了笑,点点头嗯了一声:“输了,不过对方也好过不到哪去,可以说我是碰到了一个最强的对手,也相当于碰到了一个最弱的对手。”
最强也是最弱?
陈正德有些不快,看了王天雄一眼,输了就是输了,卖什么关子,而且这个借口找的,可是一点都不高明。
王天雄看了他一眼,似乎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他很坦然的点点头,轻声道:“我承认,我确实打不过她,她的实力很强,非常强,可以说她已经站在了一个真正的巅峰,敢于面对任何对手,听着,我说的是任何对手,不止是我,包括我的师父,包括当年的王沧澜,甚至还有王家那位神神秘秘的大执法者。但同样,她也是最弱的,因为根据她现在的状况,她不管是对我出手还是对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普通人出手,她都会受伤,而且…”
王天雄叹息一声,轻声道:“而且更可怕的是,她的伤势一直加重,任何一场战斗,甚至细微的颤抖,都会加剧她生命的流逝。”
他的眼神闪过一丝惋惜,轻声道:“她是王家这一代的大执法者,代号死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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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方谈兴正浓。
可前方的气氛却稍显沉闷,从后方两个中年人的身份就可以推测出,前方两个老人,正是中南海平日里最不对路的两大巨头!
两人一起散步的画面,落在旁人眼中,即便不会太过震撼,但肯定会心思古怪,这种景象,太难得了。
“林擎天也找过你了?”
二号眯着眼睛轻笑道,或许场合不算正式,他说话的声音也很平和,不是平日里面对身边这个家伙时的那种冷硬。
陈系如今的领头羊,军委副主席陈正先微微挑了挑眉,点点头,二号用了一个也字,其他就已经不用多说了,两人都心照不宣。
“那对师徒,不简单啊,这么多年配合的天衣无缝,其实说实话,我到希望他们的心机在深沉一些,这样的人上去,才能跟美国日本欧洲的那些家伙周旋,这十年,我成绩不多,但做的不少,太平盛世,哪有那么多惊天动地?无论外界说我是平庸还是勤恳,起码我无愧,无愧于我脚下走过的每一片土地,无愧我待过的每一个职务。”
二号轻声笑道,他脸上的笑容舒展开,顿时多了些皱纹,有些苍老,但却并不迟暮,只是有些若有若无的疲惫和叹息。
“这么早就想休息?”
陈正先微笑了一下,看着二号的脸庞,轻声道:“别忘了,车还没到站,站好最后一班岗是最要紧的事情,现在就懈怠了,这可不像你。”
“最后一班岗?”
二号似乎瞪了陈正先一眼,语气也有些哭笑不得:“还能做什么?平日里接见一下外宾,批阅一些文件,再有就是多跟你吵几次,这些年下来,我习惯了,就看下一任如何做了。”
陈正先沉默不语。
良久,他才摇了摇头,突然低声道:“那对师徒未必就能做到真的一条心,换届这会最为混乱,现在还没到最后,等等吧,也许是有机会的。”
二号摇了摇头,没有多说。
陈正先似乎有些不悦的皱起了眉头,语气也有些尖锐:“他还没上位,能给你多大的压力?怕什么?”
二号的眉头缓缓皱起,他很认真的想了想,最终叹息了一声,平淡道:“压力?能爬到我这个位置,每天都有压力,我能怕什么?原因不在那位,而是手里的力量不够。”
他的话说的很含糊,可陈正先却听明白了。
二号原本是想在他现在的位置退下来后继续竞争三号的位置,人大这个职务,一旦上升到全国的高度,那跟地方上则完全不一样,人大立法,监督,那都是实打实的实权。
他虽然受到了来自那对师徒的压力,但如果他铁了心想继续让自己在留在人们视线中十年的话,大可以从中周旋,鹿死谁手谁也不能确定。
可现在的问题是,手中的力量不够了。
因为王家。
一直以来,王家的联盟在人们的印象中都只有夏家,陈系,以及皇甫家,如今王家进京,盟友又多了谢家和孙家,这样一个阵容,在天朝是当之无愧的顶尖,而跟王家关系有些朦胧的叶家,也是一个强大的外援。
而如今换届当前,二号手中的力量却不够用。
这意味着什么?
谁都知道这次换届,王家摆明了是要推李冬雷上位。
而王家的联盟何等庞大?夏家是三大家族之一,天朝最强的三大势力之一,而且偏重政治路线,论政治力量的优势,比起唐家和秦家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陈系更是号称军政界第一派系,影响范围深远,虽然身在军界的三大巨头不能参与全会,可他们手中的政治能量却能起到巨大的作用。
皇甫家,东三省的无冕之王,虽然在江湖中沉寂了二十年,可重出江湖后什么都没做就让陈系开始全面退出东三省,这其中虽然有陈系牺牲一个陈正德换取陈画楼上位的意思,可两家谁进谁退,明眼人心中都有数。
谢家和孙家,同样是隐一线的豪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