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大派系不死不休。
这种情况,是极为少见的。
所以这件事情闹得虽然很大,但双方却有谈判和达成妥协的余地。
前提是林擎天和王复兴必须都能留住性命。
王系只要同意林擎天在十年后继续上位,那么薛治国自然就不能继续死死揪着王复兴不放,而同样的,西南不追究王复兴,王系也就不会继续追究林擎天在婚礼上刺杀陈画楼的事情。
而且因为子鼠的受伤,在政治层面上,秦家这一届的巨头张国林也相当于被王家变相的绑上了战车,对抗西南。
这是一个新的平衡,只不过这样一来,王复兴捅在林擎天身上的那七刀,林市长只能生生忍了。
王复兴眼神愈发冰冷,沉默了一会,突然道:“子鼠情况怎么样?”
李冬雷脸色一僵。
子鼠的死活,似乎同样是一个关键。
如果她死了,按照王复兴的性格,肯定是宁愿同归于尽,也不可能有半点退让。
“抢救已经结束了,但情况不是很乐观,接下来七十二个小时是危险期,如果她可以醒过来的话,那么还能保住一条命,只是…”
李冬雷语气停了一下。
“只是什么?!”
王复兴猛地激动起来,伸出手抓住了李冬雷的肩膀,简单的动作,又牵动了他的伤口,王复兴脸色白了一下,额头上瞬间浮现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
“只是就算抢救成功,因为她的伤势太严重,今后恐怕很难进行剧烈运动,她的实力,恐怕要荒废了。”
李冬雷深呼吸一口,沉声道。
王复兴愣了半晌,才缓缓放开李冬雷,看着窗外,怔怔出神。
“她是我妹妹。”
良久,王复兴才咧开嘴道,他的表情很难看,说不上是哭是笑。
李冬雷默然。
如果不是子鼠,今天就算王复兴侥幸不死,下半生也将成为一个虚弱到了极点甚至连剑都拿不起来的废人。
无论如何,他都等于是欠了子鼠一个天大的人情了。
“别想那么多了,放心吧,子鼠不会出事的,王家也不会,这一次的博弈就算再怎么激烈,但局势也已经明朗了,和二十年前不一样的。”
李冬雷轻声道。
王复兴内心一震,猛的抬起头来,看了李冬雷一会,才沙哑道:“李伯伯,当年的王家,是为什么覆灭的?”
李冬雷没有立即回答,沉默了一会,才淡然道:“这本就不是什么秘密,王家的事情,是天朝的绝密资料,但所谓绝密,不是王家为什么覆灭,而是王家覆灭前夕,和天朝高层达成的协议,这才是最为秘密的东西,至于天朝覆灭的原因,当初闹的很大,你应该知道的。”
王复兴嘴角动了动,没有开口。
李冬雷笑了笑,掏出一根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淡淡道:“**年,军政大博弈,输赢胜败中就可以直接看到,当初的王家支持的是谁,当初王老插手的太深了,那会是一个乱局,王家有野心,但最终败在了野心两个字上面。”
**年。
王复兴自嘲的笑了笑。
那个年代,党政军三职一把手似乎还不是由一人兼任。
同样是那一年,一个极为特殊的事件,被定义为反革命注意暴乱。
那一年,是后世俗称的华亭帮最初崛起的一年。
而王家,也在那一年彻底崩塌!
“王家最大的失败,就是因为支持了党?”
王复兴猛然间哈哈大笑,犹如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
李冬雷猛的皱起了眉头。
这个话题,似乎太敏感了。
“支持党是没错的,但当初王老不该支持不和谐,那个时候的王家已经足够强大,王家想要更进一步,一手遮天,是不现实的!”
李冬雷语气很重,说的话也异常的直白。
王复兴默然不语,内心却一切都豁然开朗。
**年,总书记,国家主席,军委主席还并没有像现在一样,被最高领导人一人。
**年的‘暴乱’中,我党总书记许老在会见盟国外宾之时,毫不客气的直斥军委刘老不守规则,不顾规矩,在天朝内一手遮天,并且暗示自己的权利被大幅度削弱。
国内矛盾似乎一夜之间彻底的公开化。
当时任国家主席的李老保持中立。
党军冲突剧烈而短暂,惊天博弈之后,时任总书记的许老黯然离开。
同样是那一段时间,当时任职华亭市委书记的孙老消失在华亭。
国外媒体趁势造谣,无数大型杂志上面开始刊登华亭孙老谋反,华亭市要独立的消息。
而事实是,总书记黯然下台之后,大获全胜的军方刘老直接将孙老从华亭调任中央,任总书记。
后世不断被人腹诽的华亭帮开始正式崛起。
几个月后,孙老接替刘老,当选天朝中央军事委员会主席。
隔年三月,当选天朝共和**事委员会主席。
当初保持中立的李老在一届之后退了下来,孙老成功当选国家主席。
党政军三职在孙老身上统一。
军委副主席陈正先,总参谋长陈正风,东三省军区司令员陈正德在孙老的提拔下开始冒头。
而随着当初许老的下台,支持许老的王家在军方镇压反革命暴乱的行动中被彻底清洗,最终成为过眼云烟。
王复兴不想去知道当年王家还做了什么,那种层次上的博弈,许老的离开,就注定王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