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安嘉冕来说血雨腥风的这个周末,阿彻是和任海在大卖场里度过的,他们每周都会来这里卖盒饭,生意很好,卖场里多是卖女装的商铺,阿彻每周来送饭,也跟铺子里不少卖家熟悉起来。
“你干嘛总戴着个帽子啊?头发卷见不得人啊?”商铺的姐姐们很喜欢这个小麦色皮肤的阳光少年,经常趁阿彻送饭忙不过来时伸手去扯他的鸭舌帽。阿彻现在一见到那几个姐姐就苦逼,边送午餐还边还得提防着被掀帽子。
送完饭,路过某间店铺时冷不丁被墙上挂的一条白色连衣裙吸引了注意力。不是那种烂大街的韩版雪纺连衣裙,而是很修身很朴素的一条棉麻裙子,腰身窄窄的,裙摆很阔。
要是小修穿上一定美得像仙女一样,狗小子站在店铺外情不自禁地想,脑子里已经不由自主冒出小修穿着白裙子朝他转圈的画面,脸噗呲就红了。
老板娘笑着打量看傻了的小子:“哟,阿彻,交女朋友了?”
“这裙子多少钱啊?”阿彻醒过神,问。
“你真心要卖我给你打个对折啊!”美女姐姐边嗑瓜子边说,“两百拿给你。”
两百块确实算便宜了,阿彻一点头:“那行!你帮我留着,我今天没带钱,明天我来买!”
“留着也行啊,过来让姐姐掀掀帽子~~”
阿彻装没听见赶忙跑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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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周一,阿彻等到庚林学院放学,学生们都走光了,这才乘车赶去网球场。路上堵了很久的车,好像是哪个跨国大集团倒闭了,一夜之间好多人失业,群情激昂地上街游行,足足堵了四十分钟,下车球场。
平常都是安嘉冕等他,今天来一看,安嘉冕居然还没到。可能也是堵车了吧,这么想着,少年干脆席地坐在场子外,背靠着铁丝网,翻出英语课本,背起单词表来。
两个单元的单词都背完了,安嘉冕还没来,天色已经昏暗下来,阿彻打了好几个哈欠,蜷着身子打起盹来。
“喂,喂?”
有人推他肩膀,阿彻迷迷糊糊睁开眼,天都黑了,一抬头才见是网球场的管理员大叔在叫他。
“你是阿彻吧?”
阿彻忙戴正歪掉的帽子,一骨碌爬起来:“我是!”
管理员大叔将手上提的纸袋子拿给他:“这是有人让我转交给你的。”
阿彻一头雾水地接过纸袋,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一只鞋盒。
狗小子已经猜到这准是安少爷给自己的惊喜,又一屁股开心地坐地上,在膝盖上郑重地打开鞋盒,不由倒吸一口气——好漂亮的耐克网球鞋!
少年欣喜地拿出鞋子,赶紧换上,咦?好合脚啊!一点不大一点不小!不愧是安少爷,眼力真是太厉害了!
将新球鞋换上,正要把自己的旧鞋子放进鞋盒,才发现鞋盒底放着一只信封。
阿彻打开鼓鼓的信封,一看里面居然是厚厚一叠钞票,顿时觉得节奏不对,顾不上去数,忙又倒出信封里的东西,里面有一封信,还有一张vip卡。
卷毛少年急忙展开信纸,上面只有短短几句话——
这是杜克书店的贵宾会员卡,全庚林市的杜克书店都可以用,不限身份,看书不要钱。
133xxxx5911,这是我以前的家庭教师冯知远老师的手机号,我已经交代好了,你有需要可以随时去找她,去之前打电话约定时间就行。ps,不凶。
阿彻总觉得这信透着说不出的古怪,看了这面又看背面,还把信纸举起来对着灯光看,但是没别的了,就这么几句没头没脑的话,连个落款都没有。
卷毛少年想了想,一骨碌爬起来,跑去买了张电话卡,到电话亭给信上的号码拨去电话。
“喂,哪位?”听筒那边传来很温和的中年女性的声音。
“冯老师您好!”阿彻握着话筒,急切地道,“我叫阿彻,是安嘉冕少爷的朋友……”
“哦,阿彻啊,”对方立刻了然,“你是来约课外辅导时间的吗?”
“不是,我想问问,安少爷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电话那头顿了顿,又笑道:“没有啊,他很好,听说是要去念mba了。”
听冯知远老师说安嘉冕要去哈佛商学院念mba,卷毛少年久久才回过神,回家问任海,任海也说那是超流弊的学校,问他怎么个流弊法,任海想了想:“这么说吧,从那个学校出来的,要是来帮我们卖盒饭……”
“安少爷怎么可能来帮我们卖盒饭?!”阿彻嗤之以鼻。
“我是打个比方!我知道你家安少爷厉害好吗?”任海说,“我的意思是说,从那所学校读mba出来的,咱们要是有机会请他帮我们卖盒饭,卖不了半年我们准得开连锁店,卖一年全国连锁,卖两年全球连锁!懂么?”
“这么厉害?!”狗小子竖起耳朵尾巴直摇。
“那可是美国数一数二的商学院啊!”
狗小子一听不对:“你不是跟我说哈佛是哈尔滨佛学院吗?!”
任海看着一脸愤愤的小麦色少年,摇摇头:“光长个头不长心眼……”
这么一说,阿彻当即去网上百度了哈佛商学院,自己都不敢相信那么洋洋洒洒上万字的百科,他给一字不漏的看了下来,那份许多年都见不到安嘉冕的忧伤顿时就释怀了。
哈佛商学院,多棒的学校啊,他这辈子恐怕连亲眼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那才应该是安嘉冕的归宿!也不知道从哈佛商学院毕业后,安嘉冕会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