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你到底做了些什么,以至于把自己的身体亏空成这个样子!”
辙钧感受到自己指腹之下,那微弱的近乎于无的脉搏,眉头皱的死紧,方才心中好不容易升腾起的动容刹那间就被消灭的干干净净。
白墨冉抿唇不语,没有反驳他的话,因为正如他所言一样,她的胸口因为方才自己焦急下的举动,现在正如火烧一般的灼痛,而她身体里的力气,也伴随着这股疼痛,一点一点的从她的身体中抽走。
“阁主!”随后匆匆赶来的绿绮见到白墨冉细微摇晃的身子,心知不好,加快了步伐朝她靠近,却有人先她一步,一把就将白墨冉原地抱起。
“你……”白墨冉错愕于辙钧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想要出声阻止,话还未说出口,就被对方强硬的打断。
“在你的身体完全恢复之前,你没有任何对我说‘不’的权力,在我眼里,现在你是病人,我是大夫,我知道怎样做对你才是最好。”
辙钧说完,顾不上她的反应,径自对绿绮道:“还麻烦你带路。”
绿绮愣了愣,看着眼前的两人,心中也觉得辙钧此番的动作很是不妥,但是她只要一想到他刚刚说的话,心中就再也没有半点迟疑了,只要是对阁主好的,那就是最好的安排。
于是她点点头,当先转身走在了前面。
白墨冉在辙钧的动作下被带着转了个方向,目光无意中扫过一处,在短暂的停了一下之后,又很快的移开,就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现一样。
只有辙钧感觉到,白墨冉搭在他身上的手臂,在某一刻紧了紧。
他不解的低头望向怀中的人,却只见到对方温顺的依偎在自己的怀里,没有半点的反常之处。
他的心一下子便软了下去,没有多想,紧跟在绿绮的身后离开了原地。
而在他们离开之后没多久,一人从白墨冉方才目光所及处走了出来,正是秦夜泠。
他看着几人离去的方向,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他从什么时候开始,竟是变的如此畏缩?
先前之所以会下令斩首辙钧,不是真的想要了他的性命,而是想要以此试探她的反应,看看她对于自己,究竟还留有着几分的余地。
却不曾想,他弄巧成拙,反而加深了她对他的误会。
想到方才她掠过自己方向,明明有所察觉却刻意躲避的眼神,秦夜泠心中一片寒凉。
从那个眼神中他知道,若是她得不到她想要的答案,他怕是会就此失去她。
只要一想到这个问题的答案,他就难以保持冷静,恨不得现在就追上前去,从辙钧的怀中夺过她。
可是他不能!
他现在面对的是一道无解的题,在没有得出结论之前,他不敢轻举妄动,因为无论做了什么,对两人而言都有可能是雪上加霜。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之后,还是追了上去,他并没有忘记辙钧为什么会抱着她离开的理由,也没有忽略,她从一出现就极其苍白的面容。
等他到了白墨冉所在的营帐,帐门口已经没有一个人,大约都是跟着她去了里面。
他伸手想要掀开帐帘,在手指触碰到帘布的时候,却又硬生生的收了回去,只是安静的在帐外等候。
没过多久,绿绮和辙钧便先后从里面出来了,在看到站在帐外的秦夜泠时,脸上不无意外的都露出了惊讶之色。
辙钧在刚刚经历过刀下留人的惊险后,对秦夜泠有着深刻的恶意,这时见了他更是毫不犹豫的发出了一声冷哼,虽然听上去没有什么威慑力,可这对他来说,已经是最大程度的愤怒与轻视了。
“秦世子,您昨天到底对我们阁主说了什么?您知不知道她为了等你,在您的营帐里坐了一天一夜?更是在回来之后,夜里突然吐血不止,烧的厉害,一直昏昏沉沉的到辰时才好了些,现在更是因为您的一个决定,耗尽了体内最后一丝内力,全身的筋脉都受到了损伤,至少要调养半年才能完全恢复!”
绿绮本不是一个话多之人,能从她口中听到这么一大段话,而且是用如此激愤的语气说出来,可见她已经是被逼到了极点。
秦夜泠面对她的声声指责,一句话都没有说。
他无力去为自己辩驳,且诚如绿绮所言的一般,她所受的这些伤害,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这样的认知让他觉得无比的惶恐。
原以为此生已非彼生,他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她,不至于让她再受前世的苦难,可是现在,他又做了什么?
到得现在,伤害她最深的人,原来却是自己!
现在所发生的一切,都是他最不想要看到,可却又无能为力的。
有那么一瞬间,他开始怀疑起他重生而来的意义。
眼见着秦夜泠的面色愈发的灰败,辙钧还不愿意就此消停,在绿绮之后又凉凉的补充道:“冉儿再怎么说也是习武之人,又怎么会这么容易的就倒下?据我方才把的脉象来看,她在此之前,至少有三天三夜都没有合过眼了,且体内的内力一直在急速的流转,这才导致了她现在如此虚弱。”
他虽然没有点名这其中的原因,但谁都能听出来白墨冉此番着急赶路是为了什么,无非是想早点来到郾城与秦夜泠相会。
说完这些以后,辙钧看了一眼秦夜泠的脸色,好似很满意自己的话对对方造成的杀伤力,而后撂下一句“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这营帐”,便再度入了帐子里。
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