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日晚宴过后,右相府的那场大火你又怎么说?那些心狠手辣、武功高强的刺客你又怎么说?一个当时才五岁的孩子,你作为皇帝,竟然也能做出这样的事!”
“那场大火并非朕的指使!”
澹台宏立即为自己辩驳,话一出口又觉得自己是受了秦夜泠的激将法,说出了一些自己本可以掩藏的秘密。
但是话已经说出口,对方也不会让他有再收回去的余地。
再者说,始作俑者都已经不在了,这个秘密有没有人知道都不重要了。
“那晚右相府的大火是长宁动的手脚,她那时并不知晓朕的计划,所以只想趁白易之和竹云轻不在的时候要了她的性命,谁曾想她命大,只是毁了她的半张脸,如今看来,却连这也是假象!”说着,澹台宏还觑了白墨冉一眼,那目光中终于有了些挫败,以及一丝极为隐晦的愤恨。
白墨冉却仿佛无知无觉,对于当初自己所受到的伤害,她已经不想去深究了,在她知晓真相的那一刻,她就觉得这一切或许都是上天的安排,她能够与任何人斗争到底,却争不过命运!
但即使如此,她也不想再看澹台宏一眼,这个亲手毁了她完整的家,多看一眼她都觉得丑恶之人!
只是她刚往殿门的方向踏出一步,身后就传来了秦夜泠略带慌张惊惧的声音:“阿冉,小心!”
她心知不好,凭着直觉身子向旁边移动了一点,却还是没能逃过身后之人的袭击。
那人一掌拍在了她的肩上,虽然没有什么力道,但白墨冉很清晰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她与自己身体相触的地方钻了进去。
“阿冉?”
秦夜泠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她的身边,声音有些焦躁犹疑。
白墨冉却没有看他,只是转身目光专注的望向水韵,这个趁所有人都放松了警惕,看准时机对她下手的人。
或许是白墨冉的视线太过于强烈与锐利,水韵被骇的连连后退了好几步,直到撞到身后的柱子才停了下来,睁大一双眼睛,惶恐不安的看着她,那模样,像极了一只无害的小鹿。
“水韵,你何必这么着急动手?若是今天你能沉得下点性子,我或许真的就这么放过你了。”白墨冉一边说一边慢慢地逼近她,丝毫没有在意方才窜入自己身体的是个什么东西。
可对于她说的话,水韵除了摇头还是摇头,那害怕的样子让澹台宏看了更是心疼到了极点,奈何他自己一直被秦夜泠所牵制着,不能帮上她一丝一毫。
“如果说一开始我对你还只是猜测和怀疑,那么你刚刚的出手就正好验证了我的想法,上元节那天,六皇子身上的佛罗花之毒,其实是你动的手吧?”
面对白墨冉的质问,水韵依旧在不断地摇头,就好似真的完全不明白她在讲什么一般。
“白墨冉,你到底在乱言些什么?且不谈韵儿现在的这个状况,六皇子是她唯一的亲生骨肉,她为什么要对自己的孩子下那样的死手?”
一旁的澹台宏实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替水韵出声斥责了她。
“为什么?”白墨冉轻笑了一声后,面色突然就冷凝了下去,自讽道:“我若是知道为什么,就不会在她打了我一掌后才下这样的定论了!”
“那日佛罗花之毒,明面上罪名是推给了长宁,而你虽然也心存疑惑,但在考虑大局的情况下,还是让长宁当了替死鬼,事情便也这么过去了,但我却把这事情一直放在心上,从未懈怠过。”
“一开始的时候我始终以为,这幕后的凶手就是姑姑,因为若是她想要嫁祸于长宁,有太多的理由了,可后来到死,姑姑都没有向我提起或是承认这件事,这不由得让我反省起事情的起因经过,这才猛然醒悟过来,其实那日最容易出手害人的,既不是姑姑,也不是长宁,而是这个所谓疯癫痴傻的皇后!”
许是被白墨冉骤然提高的音量给吓到,水韵倏地一下就捂着耳朵靠着柱子蹲在了地上瑟瑟发抖,像极了一个无助的小孩子。
白墨冉看着她的这动作,嘴角的笑意却更浓了,依旧条理清晰的叙述道:“那日佛罗花之毒的起因已经很明白了,问题就是出在长宁送她的那条巾帕上,可是长宁就算是再傻,也不至于在送了姑姑一条同样的巾帕之后,还对她下以毒手吧?那日接触过巾帕的无非就那几个人,水韵、长宁、六皇子,还有我的姑姑,除去长宁和姑姑,以及受害的六皇子,那么剩下的只有你了,皇后!”
她没有说出来的是,那日她与秦夜泠夜探皇宫偷盗玉玺,从密室出来后差点撞上了她,当时她只以为是偶然,亦或者他们运气好,皇后痴傻,并不会对他们产生什么威胁,但现在看来,可能事实并不如此。
“若是那日,我没有出手相救,六皇子定是必死无疑,那么到那时,长宁被罚的就绝不是皇室除名了,而是她的命!所以我很好奇,她究竟是知道了你的什么秘密,让你不惜牺牲自己儿子的性命,也要置她于死地?”
“因为她该死!”眼看着白墨冉直言事情的要害,水韵就像是蛇被打中了七寸,忽然就爆发了,倏地从地上站起身来,目露凶光的看着她。
这一下,白墨冉因为心中早就有数,所以并没有多少意外,反倒是澹台宏,在看到水韵这样异常的反应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