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相想知道详情,本宫自不会隐瞒,此次魔狱试炼,不仅姚相之女蒙难,就连本宫亲传,也同样身受重劫双目不能视物,其余亲传,也同样是险难重重……便是本宫前去救援,也曾险些陷入危境。”
凤仪宫主之言,让姚相前倾的身体微微向后靠了靠,不过,他眼中暗蕴的怒火却仍不曾消褪:“宫主即如此说,本相自是洗耳恭听。”
凤仪宫主扫了一眼姚相下首的陆恒,却见他虚搭在扶手上的手不停地搓着手下的木椅,很明显,相较于姚相的愤怒,自家小弟子的父亲更多的是焦急与担忧。
“陆家主,魔狱之行,玄月立有大功,你放心,本宫会竭力找到办法,让她不至于永久失明。”
陆恒吐出一口气,起身冲凤仪宫主抱拳一礼:“宫主,恒想先见见小女。”
凤仪宫主看了看天色,“陆家主稍安勿躁,日至正中之时,自然让你见到她。”
陆恒只能又坐回座位。
凤仪宫主斜倚在凤座扶手之上,凤目微垂,朱唇轻启:“这几天,我也听到了关于魔狱之中出现仙人洞府的传闻,想必,大家也都听说过了。”
此话一出,不只怒气尤存的姚相神情一凝,便是几位不知情的峰主,也同样坐直了身体。
凤仪宫方目光一扫下方的几人,唇角轻翘:“说起这仙人洞府之事,本宫首先想要提的,却是三十年前的一段公案,
三十年前,秦国皇帝赢川被亲子赢余轼杀于金鉴宝座之上,其时,秦国文臣武将亲眼目睹,却无人阻止,其后,更无一人提及,此案一时轰动各国,只是内中因由,至今也无人得知。”
姚相衣袍轻拂:“宫主所说赢氏血案,老夫倒也知道一二。”
凤仪宫主轻笑:“既如此,不如由姚相来说。”
姚相靠回椅背,双目微阖:“赢川为皇子之时,不顾秦皇反对,执意迎娶了一个平民女子,此女姓公孙,名婉,其貌美容天人,更兼资质绝佳,最后,当时在位的秦皇拗不过儿女,只能应允了这桩婚事,不过,秦皇又指了朝中一位重臣的孙女为赢川侧妃,于是,赢川于同日迎娶了正妃与侧妃,也正是因此,秦国上下视其侧妃如正妃,公孙婉反倒退了一射之地。
婚后,公孙婉很快诞下一男婴,不久,赢川的侧妃,也诞下一子,于是,世子之争,由此开始。”
“后院争斗还不曾有结果,公孙婉之子赢余却为一来自神洲大宗丹宗的化神真人收为亲传弟子,此人将赢余带在身边教导。
二十岁时,赢余回到秦国都城,其时,公孙婉已难产而逝,唯余一女在当时的秦皇宫艰难求存,赢余在都城住了一个月后,某一天突然暴起,在秦皇宫大殿之上轼父、轼兄,而后更将皇后即当日赢川的侧妃一家满门灭绝,此事之后,赢氏皇族隐退的几位帝王一起出面,压下动荡的朝廷,重新立了一个皇帝。
而后又十年,赢余于魔狱以金丹之力诛杀其师,最后力竭为魔狱守卫擒获,压入炼魔狱之中。”
姚相说完,抬目看向凤仪宫主:“宫主突然提起此事,不知与如今所传的仙人洞府有何关连。”
凤仪宫主抬起左手,虚虚点了点站在法峰清阳真人身后的归安:“归安,你来说说当日魔狱之行的详情。”
归安自清阳真人身后走出,冲凤仪宫主恭敬一礼后,开始将当日所遇详细讲述了一遍:“……自那处镇魔洞府传送而出后,我们便落进了安国与雍洲之间的四绝之地,那里没有一丝灵气,不只千里传讯符无法使用,便是宫主的飞舟也只能饮恨,若非斗王早有准备,我们一行人,只怕就要困死在那里,即使如此,我们还是在那片死寂的区域如同凡俗中人一样,足足走了一个月,才走了出来。”
姚相看着归安的眼中精光暴闪:“你说,只有赢余有进入临江仙人府的钥匙?”
归安恭敬地垂着头:“相爷没听错,斗王收服了府灵,掌握着进入洞府的钥匙。”
姚相目光一转,看向凤仪宫主:“既然赢余此时在凤仪宫作客,不知是否能让姚某等人一见。”
凤仪宫主目光一闪,脸上笑意盎然:“此事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