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寻裹了裹身上的大裘,缩了缩脖子,经过独狐印身边的时候,顿了顿脚步,重重的叹了口气,也没有把捂得严实的眼睛露出来看看他,轻飘飘的走了过去。
夜钟离更不用说了,就连夜梦和落霞也不愿理他了,瞧把人家一个姑娘的心给伤的。
只有洛天停在了他的身边,他立刻肉流满面,终于有一个哥们知道他的难处,要把他从冰冷的地面上拉起来了,颤巍巍的伸出了手,谁知洛天莫名其妙的看他的手一眼,道了句:“这拉仇恨的手,我还是离远些吧。”
独狐印风雪中凌乱。
北海之大,大过沐云和白狄的总和,所以他们现在只不过是踏入了北海的边而已,据夜钟离派出的人打探的消息,那魔域之花有可能在北海的中心地带,于是几人又开始了长达一天的路程,只是盼望不要在住苦逼的小客栈就行。
大地一片苍茫,远处是风雪,近处也是风雪,直让人生出一种何处是尽头的悲凉之感。
远处冰雪的尽头,一个红色的圆点若隐若现,夜钟离勾唇一笑,看来是避不过去了。
离那红点越来越近,千寻几人也看见了,那鲜艳的红色衣摆迎风而飞,红色的大裘铺在白色的雪上面,那一头乌黑的墨发如瀑布一般随意的披着,一黑一红一白,妖异的艳丽,夺尽了天地之光,惊煞了众人的眼球,尤其那一回眸间,绝美的脸庞让众人呼吸一窒,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真像这雪山上盛开的一朵红莲。
夜钟离的嘴角勾的更深,使劲捏了捏瞪大了眼睛盯着别人看的千寻的手。
她一吃痛,立马瞪向了旁边的罪魁祸首,分明带着的浅浅笑意,确是透着一股子的恼怒和怨念,好吧,她承认她是被这种惊人动魄的美给惊艳了一把,不过,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吗,看看又怎么了?
夜钟离眼睛一眨不眨:你说怎么了?你夫君还在旁边,却去看别的男人,你有没有一点自觉性?
千汇回过去:我只是纯粹的欣赏美,哪里看男人了?
夜钟离:他不是男人?
千寻翻了翻白眼,只不过看了两眼,也至于吃醋:你把她当成女人不就完了?
夜钟离:你把他当成女人看的?
千寻:是啊,是啊,他可不就是一个变态的女人么?哎呀妈呀,还是安抚一下这眯起眼睛威胁她的男人吧,要不然晚上可够她受的。
这下夜钟离圆满了,愉悦的轻笑了声:“煞星,我夫人说,你这副尊荣,完全可以做一个变态的女人。”
靠,本公主是这样说的吗?这个喜欢歪曲事实的家伙。
情公子如红莲绽放的笑意就这样僵在了嘴边,自从离别后,他的耳边一直回想着她最后说的那句话:“美人,如果将来你需要我帮忙的话,尽管来找我。”在心里幻想了无数次再次见到她的时候,她是惊喜呢,还是扑上来会说:“哇,美人啊!”但是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这样,她和她的丈夫在打情骂俏,他却被隔离在他们的一方天地之外,永远也进不去,灿若红莲的笑便变成了苦涩的笑。
夜钟离那张毒嘴恨不得把眼前招人恨的给人,骂个体无完肤:“情公子听说我夫人是神医,是前来治病的?哦,可是我夫人只会治一些疑难杂症,治不了你这变态的病啊,你今天是不是没有吃药,你的属下没有看好你,被你偷跑出来了?”
不光千寻轻咳了声,就连夜梦落霞都轻咳了,只道主子的心黑,想不到嘴更黑啊,专戳人家的心窝窝,还是这样一个美艳的大美人,也好意思下嘴。
夜梦确是忘了,当初她也是往人家大美人的心口上一个劲的撒盐,说什么主子和夫人如何如何的洞房花烛,把美人的心早就给戳个透心凉了。
当然,现在有主子在,不需要她出马,只需要袖手旁观看热闹就行了。
情公子重瞳一闪,流光闪过,不理他这茬,道:“夜钟离,你把我的地方弄得鸡飞狗跳就想摸摸屁股走人了?”
夜钟离抱起双臂,很有兴趣在这冰山雪地里和他说道说道,必要的时候,他也不介意和他打上一架:“哦,你有什么证据证是我干的?”
“你我心知肚明。”证据?他要有证据,早就带着大批人光明正大的来兴师问罪了。
“不错,心知肚明,你知道我们要来北海,怕本国师的力量查到你的踪迹,只提前一晚把豪华客栈盘了下来,还弄了个什么夜夜歌,把破旧的客栈故意的弄得脏兮兮,不就是想故意的侮辱本国师?故意的把本国师赶进绝境吗?本国师岂会怕你这雕虫小技,怕这破旧客栈不敢住么?那你可是大错特错了,本国师什么都无所谓,只是怕委屈了夫人而已。”
情公子一愣,忙看向千寻。
千寻等人听了这话,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夜钟离非要住那破旧客栈,不能住豪华的,原来是有人故意的要阴他们,而且是眼前这个绝美的人,俗话说的果然没错,蛇蝎美人。
刚才还为他的美震撼,这会都鄙夷的哼了哼,害他们享受了这辈子都没有享受过的破旧客栈待遇的竟然是他!
都恨不得上前把他的圆圆的大眼睛给捶成熊猫,把秀挺的小鼻子给打歪,红艳艳的嘴唇给踹乌青。
尤其是独狐印,妈的,要不是你这豪华客栈,他至于会落到那种被人围观看戏的下场吗?那可是极其丢人的。
夜钟离一席话,把大家对他的好感硬生生的给改成了恶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