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雅雀绕树。`
三万人马从江陵东北方向的小道突然掩杀了出来,火把齐明,颦鼓动地,号角呜咽,人喊马嘶。各自刀枪出鞘,弓箭上弦,踩踏的尘土飞扬,在徐达、朱温的引领下,席卷江陵四门。
及至近前,方才现江陵城内漆黑一片,连半点灯光也不曾见得,城内寂静一片,仿佛一座死城,透着诡异的气氛。
“全军驻足!”
徐达在江陵东门长枪一招,大喝一声。身后的八千人马齐刷刷的停下了脚步,按照不同的方阵排列开来。
几乎在同一时间,率领八千人攻打西门的朱温,以及攻打南门和北门的队伍也停下了前进的步伐,面对着如此诡异的局面,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吁……”朱温勒马带缰,凝视着静悄悄的城墙,“嘶……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刘辩得到风声提前逃走了不成?”
一员偏将插话道:“就算刘辩逃走了,江陵城中的百姓呢?这地方有点邪性!”
“呱呱……”
周围参天大树上的雅雀受了惊吓,各自振动着翅膀在天空盘旋,出凄厉的叫声,更是让人陡然产生毛骨悚然的感觉。
“怎么会这样?咱们是不是走错了路,来到地狱了?”
“可不是嘛,你看这城墙破破烂烂,城内漆黑一片,莫不是传说中的地狱之门?”
面对着如此诡异的空城,徐达率领的数万将士七嘴八舌的议论纷纷,越说越离谱,越谈越惊悚。有胆小者面对此情此景,甚至毛骨悚然,纵然身边有千军万马,脊背上也是冷汗直冒。
很快的,颦鼓声、号角声戛然而止,甚至就连战马也识趣的停止了嘶鸣;将士们的议论声越来越小,由乱糟糟的一团逐渐变成了蚊子哼哼声。`一个个凝神静气,竖起耳朵等待主将的吩咐,也不知徐达会做何选择?
“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迈靡靡。中心摇摇。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世间万物,此消彼长,当乱糟糟的声音逐渐消弭散去之时。江陵北城墙上老者的弹琴高歌声便凸显了出来,琴声凄厉,歌声高亢,在两盏青铜油灯的陪伴之下,更显诡异。
“快看、快看,城头上有人唱歌诶?”
“唱的什么调子,这么阴森凄厉?”
“这个老者好诡异,莫不是地狱里来的引路使者?”
城下数万将士被老者的歌声所吸引,纷纷投来惊诧的目光,站在后面的甚至垫着脚尖远眺。只见一个穿着墨绿色长袍。白苍苍的老翁正在城墙上弹琴高歌,表情陶醉,对于城下的大军充耳不闻。
“快看那城门下,有两个童子在扫地诶?”北城门的士兵突然现城门底下有两个孩童正挑着灯笼洒水扫地,再次出一阵惊诧。
两个刚刚吃了蜜饯的孩童还没有打消肚子里的馋虫,心里想的是赶快把城门底下清扫干净了,好去找太守大人领好吃的。虽然他们不知道太守大人与普通百姓有什么区别,但却知道只要按照吩咐干活,太守大人就会给蜜饯、果脯吃,这就足够了。
“这是怎么回事?一老两小。这俩小鬼莫非是地狱里的勾魂童子?”
“这地方太邪性了,咱们还是退为妙!”
尽管人多势众,但面对着如此诡谲的情景,还是让西汉军心生寒意。裹足不前。一座黑漆漆的死城,两盏青铜油灯,两盏大红灯笼,一个白老翁,一盏古琴,两个童子。构成了一副诡异的画卷。
朱温由西向东,徐达由东向西,两员大将在江陵北门之下碰面。`
面面相觑了片刻,朱温率先开口:“这江陵城有点邪门啊?”
徐达攥紧了手中的乌金钩镰枪,沉声道:“十有**是刘辩的诡计,让我来试探一番!”
徐达催马向前,在距离老者一丈之遥的地方勒马带缰,拱手道:“老丈,本将大汉荡寇将军徐达,这厢有礼了!”
“彼黍离离,彼稷之穗。行迈靡靡,中心如醉。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老者并不理会徐达,继续弹琴高歌,如痴如醉。
“老丈,能否听见徐天德说话?”徐达耐着性子询问。
连问三声,不见老者搭话,顿时勃然大怒,双腿突然在马腹部猛地一夹,催马向前,冲向了江陵城门。
马蹄声“哒哒”作响,片刻间徐达就冲过了吊桥,距离城门不过五丈距离。却突然失去了冲进去的勇气,倒不是惧怕鬼神,而是担心城门两侧有埋伏。
“啊哟,徐将军竟然冲进城门去了?会不会被勾魂童子带进地狱里面去啊?”
“快看,徐将军也害怕了,勒住马匹不敢前进了。”
徐达瞪起双眼,竖起耳朵,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双手攥紧了长枪,随时准备遮挡冷箭,免得中了埋伏。但等了片刻,没有丝毫动静,只有风吹树叶簌簌作响的声音,以及老者弹琴高歌的声音,身后将士们议论纷纷的声音。
徐达强做镇静,做了个深呼吸,对着两个嬉闹的孩童召唤道:“小娃儿?”
“我要蜜饯!”
“我要吃果脯!”
两个孩童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抑或是认错了人,突然丢下手里的扫帚,提着灯笼蹦蹦跳跳的冲向徐达,一路欢呼雀跃,说不出的高兴。
徐达突然头皮麻,心中莫名一阵胆寒,调转马头,落荒而逃。
看到徐达催马远去,两个孩童顿时不高兴了,俱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