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炳哥出事了?”曲氏惶恐心疼无比,仿佛天塌了下来,脚软得身子差点瘫倒在地,被后面的贺氏眼急手快扶了起来。
“娘,晶妹子的药一定能治好爹。”贺氏神经紧绷,大声朝卧室方向叫道:“晶妹子,快起床穿衣下地出来!”
李晶晶一直等着曲氏回房,根本就没睡着,听到李云青哭叫声,心惊肉跳,赶紧摸黑穿起衣裤,朝隔了一堵墙的邻屋高声道:“望莲,去把我的小篮子提了,这就跟我去太清观。”
望莲、望月屋子最先开了门。两女直奔药房。
这边贺氏扶着曲氏已把院子大门打开。
李云青穿着道观的衣裤,眼睛含泪,进了门便急匆匆道:“奶奶,我爷爷受了重伤,来不及回家,被他的弟子送到太清观后山临时搭建的药室,我爹守在他跟前。”
“你爷爷做生意怎会受了重伤?”曲氏失声痛哭。
贺氏一脸悲痛,心里无比难过。
她姐姐贺慧淑不止一次暗示,李炳这次回来李家就会得到富贵,谁料想等来李炳重伤将死的消息。
亏得她没有提前给曲氏透露口风,不然突出变故,曲氏更加接受不了。
李云青顾不得解释,急道:“奶奶,观主叫我赶紧骑马回来先带着晶妹子去,他派了观里的马车随后就到村口,你们都坐观里的马车去。”
曲氏双肩颤抖,泣不成声问道:“这是要见你爷爷最后一面吗?”
李云青身后跟进一个穿着灰衫黑裤右眼瞎了戴着黑色眼罩浑身冒着凶气的中年男子。
他身上有一股说不来汗血夹杂的臭味,朝痛哭流涕的曲氏跪下,哽咽道:“老夫人,老老爷一直唤着您的名字。您切莫悲伤过度。”
曲氏瞧不清中年男子的模样,只觉得他的声音有些熟悉,问道:“你是谁?”
中年男子高高抬起右手,伸开手指,极为恭敬的道:“老夫人,我瞎了一只眼,您不认得我。我原是太清观的武道人云东子,后经老老爷赐名李立。”
黑夜里曲氏、贺氏仔细瞧看,见男子的右手长得六个指头,大拇指外侧多长了一个畸形的手指。
曲氏瞪圆泪声,哭道:“我记起你了。你是我夫君的随从,跟他来过我家。我夫君到底做什么生意,你瞎了一只眼睛,他连命都要丢了?”
二十几年前曲氏就见过云东子。
当时李炳曾经将云东子介绍给曲氏的闺友刘芹。刘芹的爹刘清白没有同意。
李炳见云东子武功好,就花银钱请他还俗当了随从兼保镖。
云东子不止到过县城的李家,还来过曲家村的李家。
只是几年前曲氏见云东子时,他还是好好的,这次竟是瞎了右眼,戴上了黑眼罩像个恶人。
李晶晶披头散发从卧室里跑至,已将几人的对话都听到了,焦急的道:“哥哥,你快带我去见爷爷。”
“奶奶、娘,我们先行一步。”李云青抱起李晶晶出了院子。
望莲提着小篮子紧紧跟上。望月未接到李晶晶的命令,原自呆在李家。
院子外面竟是站着四个穿着玄袍风尘仆仆的青年男子及六匹黑马。
四人跪下便恭敬的道:“吾等见过小姐。”
“快走。”李晶晶手指着望莲,不容置疑的道:“她是我的药徒,带上她。”
三名青年男子分别将兄妹俩及望莲扶上黑马,而后上马扬鞭奔出曲家村。
李去病哭得跑出来扶着悲痛不已曲氏,道:“娘,咱们去村口等着观里的马车。”
贺氏快步跑去卧室,见李云霄已醒来懂事的下地穿好裤子,赶紧给他穿了衣服,抱着他就去了院子。
她特意跟望月嘱咐道:“明个无论谁来问,你都说我娘家有事,夜里派人来请,我们都去了潭州,不知道几天才回来。”
李家建在土坡上面,跟左右邻居都隔着十几丈。黑夜邻居只能听到马蹄声经过,听不清李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望月点头。
李立恭敬的请着李家人出来,守在院外的青年男子跪下向李家人磕头行礼。
两男牵了马护着李家人走到了黑呼呼的村口。
曲氏哭得伤心欲绝,李云霄只有五岁吓哭了倒罢了,李去病都十一岁也跟着六神无主呜呜的哭不懂得安慰曲氏。
唯有贺氏脸上挂着泪,却是不曾哭出声来。
两男见贺氏沉稳淡定,不由得心里更加尊敬。
贺氏轻声道:“娘,我们年前给爹送去八粒保命丸,他的性命肯定能保住。”
曲氏语无伦次道:“谁知道你爹会不会傻的像你姐夫那样把保命丸分给别人?”
贺氏摇头道:“爹不会的。”
曲氏望着漆黑的夜,哭道:“观主叫我们全家都去,这是让我们见你爹最后一面。我这是做了什么孽,等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把你爹等回来,竟是带着儿孙去给他送终。”
贺氏劝道:“娘,你莫往坏里想,上回我姐夫伤得那么重,都被晶妹子救活治好了。晶妹已去了观里,一定能救回我爹的命,把我爹治好。”
曲氏喃喃道:“我的晶妹子救了那么多人,老天爷一定要保佑她这回救了她的亲爷爷。”
过了一刻钟,一辆马车天涯逃亡般狂奔而来停至,赶车的人是曲雨的夫君望枫道长。
贺氏用尽全力扶着悲痛的迈不动腿的曲氏上了马车,安慰道:“娘,莫哭,我们一会儿就能见到爹。”
李去病抱着李云霄盘腿坐在马车角落,为这个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