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钺全副心神都记挂在房里的林碧落身上,若非义成郡主将他扯了出来,他怕吵到了昏睡之中的林碧落,哪肯出来?
“等三姐儿身体好些了,我就亲自去邬家陪罪!”
楚君钺丢下这句话,便大步回房去了。
义成郡主:“……”谁能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事情?
林碧落是第三天上醒来的。
秦钰看到她睁开了眼睛,顿时在心里念了句:阿弥跎佛!谢天谢地总算醒了!
他这院子当初建的时候颇费了一番心思,况且又没有推倒重修的想法。可是自林碧落住进来之后,义成郡主知道了她已经订过亲之后,死活不肯要林碧落再住在这里,嚷嚷着要搬回郡主府去。当日傍晚越大夫又来扎针,重点讲明了如今情况未明,无论如何病人不适宜挪动。
不但不能挪动,并且看情况月余之内都最好在床上静养观察。谁也说不准病人脑子里有没有摔出什么问题来。
这便是林碧落要有一段时间住在这里了。
事情一旦定下来,也不知道是因为林碧落已经订婚这件事情刺激到了义成郡主,还是她心中另有想法,总之她带着仆人将这院子里里外外瞧了一遍,便打算将厨房重新收拾一番,连灶台也要重砌。
无他,当初置办这院落,秦钰就没有开灶的打算,至多是太晚了让婆子煮碗面,真要备席面,那都是外面现叫的菜,自有酒楼的伙计送过来。
因此这厨房便很有几分看不过眼。
林碧落醒过来的时候,越大夫刚好拔了针,见她睁开了眼睛,便呵呵笑了:“虽不能确定脑子有没有摔坏,里面有无瘀血,但能醒过来就是好事。先吃点汤汤水水的,慢慢将养着,我改日再来瞧。”
楚君钺喜出望外,握着林碧落的手便舍不得松开,秦钰见他这傻样,便亲自送了越大夫出来,听得远处厨房方向的响动,顿时对义成郡主的强势有了新的认识。
整个上京城的贵族圈子里都知道义成郡主宠女如命,没想到对这义女也不例外。就为了林碧落能够吃到适合调养的汤汤水水,她便能大费周章找人拆了他家的厨房。
万幸林碧落已经醒了过来,她若再昏睡下去,谁知道义成郡主会不会带人拆了他的整个院子?!
他回身到了楚君钺房门口,一笑却停下了脚步,没再进去。
这会儿楚夫人与义成郡主,还有何氏皆回去了,守了这两日她们都累了。只讲明若是林碧落醒过来了,便往家里去报个信儿。
楚夫人是笃定儿子这媳妇儿跑不了,心中大安;何氏却是心中惴惴,不知如何向邬家交待,先回去想对策;义成郡主……她除了招呼人拆厨房,秦钰总觉得她的眼神有种“看谁都不顺眼都想要暴揍一顿”的意思。至于林碧落的婚事,她听到之后没吵没闹,却也没发表一句意见。
以秦钰多年来对妇人们心理的了解,这位郡主不定心中憋着什么后招。他暗中提醒楚君钺防着点儿,可惜后者这会儿心心念念都是床上的那一位,对他的提醒压根没往心里去。
倒是虞世兰闷闷不乐的与他小声低语,总觉得她家阿娘这两日有些不正常!
她软磨硬缠,才将义成郡主劝回府去休息,自己也亲自陪着去了。
房里才将将醒来的林碧落睁着眼睛有几分茫然的望着眼前的男子……胡子拉茬,眼底全是血丝,身上的衣服还是狩猎那日的骑马装,只是皱皱巴巴,不成样子。
她只觉头疼的厉害,双耳作鸣,恶心欲呕,全身无处不疼,这种情形下严重影响了她的思考能力,连紧握着她的手都没察觉到。注意力全在身上痛的地方。
“我的腿……没断吧?”
“没断。不过胳膊断了。”
楚君钺满心欢喜,总算醒过来了!
林碧落动一动胳膊,才察觉出右手被人握着,男人宽厚粗砺的手掌将她整个的小手都包住了。她顿时闹了个大红脸,试着去缩回手,却被对方握紧了,死活拉不出来,牵动身上伤处,顿时低低呻-吟出声。
“好痛!”
楚君钺忙缩回了手,慌忙去瞧她身上,“哪里痛?”大有掀开被子将她从头到脚瞧一遍的架势。
林碧落借机缩回了手,闭了下眼睛,试图让嗡鸣的双耳能够静一静,脑子能够清明一时,“这是……哪里?”
她仰头瞧见床帐是淡青色的,房间非常陌生,只除了眼前的人还是熟悉的人。
“哪里痛?”
楚君钺非常固执,手伸到被子里便要重新去牵她的手,林碧落虚弱的瞪他一眼:“楚小将军,你……你做什么?”心中却有种奇怪的感觉,似乎……她方才没醒过来的时候……他便握着她的手……
不然,她方才醒过来的时候不会毫无知觉的,直到自己动了动手,才感觉到被人紧握着手。
“哪里都痛!”她肯定了这一点,只觉心慌气短,脑子都有几分不够用了。“这到底是哪里?”
“我的房间。”楚君钺回答的理所当然,又试图伸出手去握她的手。
他还是最喜欢她在昏迷时候那软软的呼痛声:“阿钺……”她叫他阿钺!
“你……”林碧落心里涌出的第一个念头便是,她睡在他房里,这完全不合礼数。不过想来他救她之时,也是着急忙慌,哪里顾忌到了礼数。
“少将军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