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个庙?贾政没反应过来。
贾赦一听庙字直打哆嗦,下意识的想起自己以前在法华寺被圈禁的日子。搁在以前,贾赦或许还会以为贾母的话是话吓唬他们,现在贾赦可不敢这么认为了。贾赦实在不想再受罪,老实的赔了错,转身就开溜。
贾政反过来的时候,已经有些迟了,屋子里只剩下他和老太太在了。贾政支支吾吾的也要走,话还未开口,先被老太太一记厉害的眼神给逼得瘪回去了。
“你媳妇还在法华寺。”贾母道。
贾政不懂其意,疑惑的望向贾母。
“你儿子三天两头的头疼屁股疼的,也不晓得害了什么病。”贾母继续道。
贾政蹙眉,不大爽快了。昨晚上他还瞧宝玉好好的,母亲怎能这般说话诅咒宝玉?
贾母瞧着贾政摆出一副便秘难受样,心里就烦。这个贾政倒还不如贾赦招人稀罕,好歹贾赦知道错了,能耍个赖认个错,这厮永远闷闷的不吭声,摆出一副‘我没错’‘我很委屈’的模样。无才无德不怕,肯认错改正就好,就怕像贾政这种的,什么本事都没有,还傲气冲天的自以为是。
贾母对贾政几乎耐心耗尽,这厮若再不改正,也便休怪她日后照规矩处置他。众所周知,她处置人基本分为四个步骤:通知警告、黄牌锁定、红牌纳入黑名单、彻底删除用户资格。贾母作为一个站,虽然没有人类的感情,但她为人处事已经尽量依从红楼贾母该有的轨迹。她对贾政已是一忍再忍,已经到了她作为人类母亲所表达的感情极限。如今贾政仍没有思过改正的意思。那就休要怪她无情!贾母觉得是该正式执行她的既定制度,一切公事公办了。
贾母正襟危坐,发通知前,先要立足了威风。
贾政见状愈加疑惑,皱眉不解的看向贾母。老太太这是又要发威?好端端的,她老人家这是闹哪出?最近他没有犯错,也没因为元春的事跟她要钱,难不成她老人家知道自己跟外人借钱了?
“正是警告你:第一,管好你自己,工部员外郎虽不是大官,但好歹是个官,你要尽职尽责,不要行事鲁莽给家里添麻烦。第二,管好你媳妇,她的事我就不用多说了。第三,你公务再忙,也要监管宝玉和兰哥儿的学业。这三点是你为官为夫为父该做的,不容你不答应。”
贾政抖了抖嘴,把原本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低头跟贾母称是。
“我啰嗦了一堆,你可记住了?”贾母问。
贾政点头:“儿子谨记母亲教诲。”
“是警告。”贾母纠正道。
贾政蹙眉,不解母亲强调之意,此刻他心虚的紧,只想尽快的糊弄完老太太早些离开。贾母也不想强留他碍眼,赶紧打发了贾政,她便招来王熙凤问话。
“你近来可否觉得你二叔有什么不同?”
王熙凤仔细斟酌回忆,茫然的摇头道:“没什么不同,只不过比以前忙了些,每日深夜方归,据说还是醉着的。许是跟哪家官老爷应酬吃酒呢!”
贾母总觉得不对,吩咐王熙凤传话给贾琏,叫他得空注意贾政。
王熙凤应了,又笑问贾母:“也不知云丫头打算住多久,我见她没带冬衣来,眼看这日子见冷了,她叔叔婶子若是打算留她在咱们这过年,我这就去捡几块毛皮给她做冬衣去。让丫鬟们加紧些,三五日的还赶得及。”
贾母笑了笑:“做去吧,就是她婶子接她回去,这衣服叫她带走就是,瞎不了的。她叔婶的信里只说几日,倒没说她们什么时候回来,我看没准,保不齐春衣还得你操心。”
“老祖宗哪儿的话,咱家还缺那几块料子?我巴不得云妹妹常住这不走了呢。”王熙凤讨巧道。史湘云毕竟是老太太娘家人,在贾母跟前,王熙凤可不敢轻待了人家。
贾母点头:“这都没什么,只要她乖巧听话,咱家不差多添一双筷子。”
王熙凤笑着点头,辞了贾母,一出门正碰见史湘云的奶娘周嬷嬷。王熙凤笑问:“这功夫您老来做什么?”周嬷嬷笑道:“姑娘们绣花缺样线,我来问问鸳鸯姑娘有没有。”王熙凤笑了笑,也不管她,勿自去了。周嬷嬷望着琏二奶奶的背影,面色沉郁下来。鸳鸯听见外头有声,笑着出来问周嬷嬷是不是找她。周嬷嬷忙摇头,急冲冲的告辞跑了。
……
这一日,黛玉的奶妈王嬷嬷来老太太这里回话。王嬷嬷回了话,便转身回梅舍去,半路却碰见了才下学的史湘云。史湘云笑着拦住王嬷嬷,问她林姐姐在何处。史湘云听说黛玉今日在梅舍住下,笑道:“那倒不巧了呢,前儿个我听说林姐姐晚上睡不好。我着正好有一方,是奶妈家祖传的,昨儿个晚上我刚配了方子给她做一包,还想着一会儿给她送去。王嬷嬷可否在这等一等,我叫奶妈去取来。姐姐今日在梅舍住,便劳烦你捎过去,暂且请她试一试管不管用。”
王嬷嬷忙替自家主子谢恩。史湘云便去了,不大会儿,她的奶妈周嬷嬷便来交了东西。
“三五月都有效,味道淡了,记得再跟我要。”周嬷嬷笑道。
王嬷嬷点头,回去就把香包压在了黛玉的枕头底下。当夜果然有效,林黛玉一夜好眠。
林如海因提早十几日来京的,平日无事除便见一见在京的同窗。其中有几位夫人特意给黛玉捎些玩意儿和点心。黛玉挑拣几样软烂养胃的留给贾母,再有几样自己觉得好吃的捎给了史湘云,算是对她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