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烈请两位公主和姜太子妃前往正厅,有些身份较次的宾客,只能坐到偏厅,苏雪被他用作画的理由,也邀请进了正厅。
姜太子妃就是当今太子轩辕贤的正室。据闻当年吴皇后并不喜欢这位王妃,曾反对立她为正室,轩辕博却接受了轩辕贤的请求,让此事拍板定案。
已经过世的轩辕弘,和三皇子轩辕显以及长乐欣乐四人,感情甚笃,惟独轩辕贤与众兄妹较为疏远。更因母亲的态度,长乐和欣乐对这位嫂嫂,都不算太喜爱。
众人来到厅堂,苏雪发现这里和她上次来时,有些不同。为了彰显出东然的异域风情,原本和宣国一样的桌椅,换成了毡塌,地上铺有兽皮毛毯,墙上的装饰画,也变成一些兽骨和金属的雕刻品。
轩辕烈忙着请长乐欣乐和姜太子妃入席,几名胡族侍女也为其它贵客安排座位。苏雪一个人站在最后默默观察,她发现在主位旁边有个位置,一名胡服女子站在那里,好像刚从座位上起身。
这女子有双深绿色的大眼睛,略浓的眉毛,高挺的鼻梁,丰满的嘴唇,微尖的下巴。妩媚风情中透着英气,显现出和大宣国女子截然不同的美貌。
她的肌肤是浅麦色的,闪耀着健康的光泽,长发及腰梳成一个辫子垂在身侧,并在额前佩戴了一串金镶玉的坠饰,搭配上高挑玲珑的身段,更显得高贵而亮丽。
有资格进入主厅的都是王公贵族,苏雪被安排坐到最靠近门口的末席。轩辕烈向她那儿看了一眼,欲言又止,还是回到主位上,那胡人女子也跟着坐了下来。
长乐见这情况,心里不乐意了:“信远侯,不知这位是?”
“这是碧姬,她的父亲是东然部族其中一支的首领。”轩辕烈如实回答。
原来这女子就是碧姬。苏雪觉得她没带面纱的模样,和新疆那儿的混血美女十分相近。看她堂而皇之地坐在轩辕烈身旁,地位和关系果然很不一般。
“信远侯,如此盛宴。你却让下属坐在主位,似乎于礼不合。” 长乐对轩辕烈身旁多了这样的丽人很不高兴,故意将碧姬定位成下属。
东然虽然是部族制,但大汗具有共主的地位,要说碧姬是轩辕烈下属倒也没错。他浓眉紧锁,正思考要如何辩解,碧姬见长乐刻意刁难,冷哼一声,起身向轩辕烈告退,便迳自走入内堂。
长乐面色转沉。轩辕烈忙说:“东然人不懂礼数,臣教导无方,还请公主勿要怪责。”
姜太子妃抢先答道:“信远侯爷客气了,今天是你的大喜之日,相信长乐公主一定不会介意的。”
听得此话。长乐倒不好再说什么,她站起身来走到碧姬的位置:“无妨,那本公主就坐这里吧。”
看来长乐公主相当喜欢轩辕烈,竟毫不避嫌地和他坐得这样亲近。苏雪的心情很复杂,难免有几分吃味,毕竟轩辕烈曾救过她几次,也向她表白了心意。不过又希望长乐将注意力转移到碧姬身上。自己能够远离这些是非最好。
可惜天不从人愿,欣乐旁边的座位空了出来,她四处张望,终于看见在最后面的苏雪,当即命令玄枫去把苏雪带过来。
苏雪不明所以,只好跟着玄枫来到欣乐面前。欣乐笑着开口:“雪儿姐姐,姐姐去坐那儿了,你就坐这里陪我说说话吧。”
没想到欣乐竟要自己坐在先前长乐坐的位置上!苏雪暗自叫苦,这要是坐了上去,别人会说成怎么样还不知道。光是长乐公主,就一定不会善罢干休。
剎那间苏雪再度成为众人的目光焦点,多数是嫉妒她和羡慕她,更提醒了长乐继续对她找芢。
“苏雪儿,不是说要画画,大家都等着呢!”长乐冷然说道。
“民女想向侯爷借纸笔一用。”苏雪转过身来,反正终究是要画的,至少不用坐到那个位置上,平白增添许多敌人。
轩辕烈吩咐仆人摆上画案,取来笔墨,让一名胡族侍女替她磨墨,另一名胡族侍女负责铺好画纸。
苏雪试了试笔,准备画一幅松鹤延年,毕竟轩辕烈的年纪很轻,画些老气的不大合适。看了下颜色,居然十分齐全,原本她还以为只能画水墨呢,看来可以展现一下前阵子练习设色山水的成果。
那些王公贵族议论纷纷,这让苏雪有些不自在,幸好经过梅大师的指点,她画起国画时,手法技巧不像以前那么惊世骇俗了,倒也不怕被人看到。
她提起笔来开始勾勒轮廓,将全副心神投入画中,随着手中的画笔挥洒得越来越灵活,纸上的图案也一点点被架构出来,众人的神情从等着看笑话,慢慢转成惊讶,最终变为嘆服。
长乐观察苏雪画画的样子,又瞧了会画布上的画,随即拋下轻视的心情,站起来走上前去。她也曾学过绘画,苏雪的构图巧妙、手法细腻,而且速度奇快。以前自己画一幅画,怎么也要一天两天的,这才一会的功夫,一幅松鹤图已经差不多成形了。这幅画真要完成,半个时辰都用不上。
长乐不禁心生钦佩,但她回头一看,见轩辕烈的眼光盯着苏雪直看,愤怒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
欣乐并不懂这些,只希望能快点看到雪儿姐姐的画。她手中拿着茶杯,伸长了颈子走到苏雪身边,认真地看她作画。
姜太子妃将这一切收在眼底,唇边的笑意越来越浓。
苏雪专心地画画,她想赶快画好,然后找个借口离开这里,并没有注意到长乐那渐趋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