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嘉看着从正北城门里冲出来的士兵,那些士兵个个身穿铠甲,在火光的映照之下,个个凶神恶煞,在赵嘉眼中像是猛鬼夜叉!
而铠甲上清晰可见的“卫”字,更是令赵嘉站都站不住了。这些,不是韶县的守兵,而是岭南卫!岭南卫士兵,不是驻扎在南海县的吗?离韶县这里,中间还隔着一个广州府,怎么突然会出现在这里?
上当了!中埋伏了!
看着还在源源不断涌出的岭南卫士兵,赵嘉猛地意识到这一点,当下厉声高喝:“族人听令,撤!赶紧撤!”
然而来不及了!就在正北城门士兵冲出来的时候,在东北方向和西北方向,也亮了满天的火光,杀声震天。这些士兵,从三面包抄了南越一族!
南越族众中的阿齐和石就,看着已经冲到眼前的士兵,犹不可置信。他们只能举起手中的兵器,抵挡着士兵的攻势,边战边退。
本来,只论勇猛程度,南越族人和岭南卫士兵,不相上下。但是就在南越族众想要攻城的时候,这些岭南卫士兵猛地冲了出来,而且人数之多,战斗之激烈,超出了南越族人的意料。
这一番变故顿生,南越族人只能抵抗着,士气几乎消失殆尽,而岭南卫士兵则是势不可挡,他们像一把尖刀一样,插进了两万多南越族人之中。
“主上!快撤!我们殿后!”见到这些士兵离得赵嘉越来越近了,石就呲牙裂目地大叫道。然后斩杀了逼近的士兵,快速向赵嘉靠近,想保护他离开。
恰在这个时候,城墙之上,传来了一句话语:“石首领!多谢了!幸得你引着南越族众前来,立下了大功!朝廷必定重重有赏赐!”
这一句话语,雄浑有力,交战的双方,都听到了这句话语。
赵嘉和石就一愣。马上就反应过来了,这是离间计!石就不可能背叛了南越一族,更不可能会知道这里有埋伏,韶县这是想要了石就的性命。
赵嘉和石就能想明白其中的关窍,但是愤怒中的南越族众,就想不明白了。尤其是那些族人们一个个倒下去,他们心中的仇恨被激发至最大。尤其是一向火爆的阿齐,想都没有想,连跃了几下,就来到了石就的身边。
“你……”看着插进自己胸膛的尖刀,石就正想说什么。却已经直直地倒下。阿齐的智谋比不上石就,可是武艺。却要胜过许多。
“啊呸!叛徒!”见到石就倒下去之后,阿齐还唾了一口,不屑地说道。
赵嘉见到石就倒了下去,心里暗恨韶县的狠毒,竟然来这一招借刀杀人。但是岭南卫的士兵越逼越近了,当此危急时刻,已经轮不得他多想。想办法冲出这围困。保住了性命,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三面都有攻势。现在,只能往后退了,只要进入南岭深山之中,自己和族人就安全了。这是赵嘉的想法,也是所有南越族众的想法。所有南越的族人,都在边战边退。
可是岭南卫的士兵离他们太近了,他们根本无法撤退,辎重等物什在身后撒了一地,无论他们是抵挡还是撤退,都阻不住岭南卫疯狂的攻势,溃不成军。
这一场战斗的结果,不言而喻。
只除了赵嘉带着百余族人顺利逃出包围圈,这两万多南越族众,已经和来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他们或被俘或被杀,命运都是掌握在岭南卫士兵手中。
许茂丰骑着马,出城门而来,看着一地的狼藉,他远望着赵嘉逃逸的方向,却没有感到多少挫败,反而露出了一丝微笑。想必,沈则高在那里,等得也不太耐烦了吧?
且说赵嘉、阿齐带着百余名族人,死命往南岭的方向赶。这百余人是族中武艺最强的人,赵嘉和阿齐本身,也都不弱,身后的追兵,被他们甩得越来越远。
可是他们,却不敢停下脚步,因为他们知道,只有遁入南岭连绵的群山中,他们才算真正安全。
二十里,十里,五里,四里……南岭越来越近了,只要越过了前面的三里亭,就已经是南岭边上了。
三里亭,顾名思义,就是离南岭还有三里的路程。有经行的路商,集资在此处筹建了一个小亭子,供路人歇息,这是从韶县进入南岭的必经之地。
此刻三里亭这里,却有一种紧张的氛围。暗淡的月光,并不能映照出人的身影,只有四月昆虫的鸣叫,似乎感受得到空气中那些颤抖。
赵嘉和阿齐,还有百余族人,离三里亭越来越近了。突然间,赵嘉和阿齐停了下来,然后跟在了族人的后面。他们的心脏在颤抖,仿佛感受到什么巨大的危险一样。
猛地,在昆州的鸣叫中,一声微微的“嘶啦”声音响起,似乎有什么穿破了空气,直直射入最前面的南越族众之中,只听见南越族众闷哼了一声,就倒地了,他的左胸,插着一根利箭!
箭尾的黑羽,还在微微颤抖,可见射入速度之快速,力度之猛烈。
随即,更多的“嘶啦”的声音响起,那些利箭,不仅仅只是从前面发出,反而从四方而来,以猛烈的姿势,一根根射入到南越族众之中。
瞬间,就有好几个族人身上插满了弓箭;弓箭从四面八方而来,但是他们,没有任何遮挡,只能挥舞着手中的刀剑,击落这些弓箭,只能以族人的身躯相互为掩护。
杀戮仍然在进行,就算这百余名族中有多么强横的本领,此刻他们都无法挣脱这箭雨。那些弓箭,仍然不停地射杀过来。站在人群中间的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