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决不能让父亲知道!
不然陷害亲姐的罪名一担背上,她只有出家这一条路!
孔欣神色发紧的连连摇头,她当时真是无意的,她是一时害怕才会那样的,她不是为了,不是为了——神色猛然一震,有些不敢再深想下去的愣在那里。
毕竟做了将近十五年的姐妹,朝夕之下如何不知所想,见孔欣一脸害怕的望着自己,孔颜深吸了一口气,道:“放心,我没有告诉父亲。”说罢,不再理会犹自发怔的孔欣,她避开走至屏风后的镜台前坐下,看着镜中依旧一团喜气的人儿,有些无奈的扯了扯嘴角,今日她委实不想扯上这些,可是孔欣没有知难而退,如此不做今日的了断,到了魏家只怕再难有机会。
魏家……还有魏康……
孔颜不觉心头一慌,她倏然起身,正要去翻找冯嬷嬷昨夜收走的账册,只听冯嬷嬷回了喜屋道:“小姐,老爷来看您了。“
父亲来了!?
孔颜心中一喜,顾不得去找账册,脚下已不受控制的向屏风外奔去。
喜屋内已不见孔欣,只有一身朱红官服的孔墨,冯嬷嬷也在通禀后悄然离开,喜屋的门帘此时还在微微晃动。
许是父女俩两个多月没有单独见面了,一时间屋子里有些安静,谁也没有说话。
孔墨到底是一个做父亲的人,他率先开口道:“安心出嫁吧,我已经说动你二伯父了,你三堂兄会为你送嫁的。”语毕嘴唇微动了下,似想交代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而言,只好清咳了一声,“好了,就这样吧!为父先去前面招待客人了。”说完最后看了一眼孔颜,见人依旧怔愣在那,他终是转身离开,却刚走到门口,只听一声立马又一声的哭喊响起——
“父亲!”
“爹!”
孔颜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看着父亲消瘦的背影,泪水一下子止不住的落下,双膝仿佛不知痛一般直愣愣地跪在地上。
孔墨闻声止步,一转身却见孔颜大喜的日子,哭得像一个泪人一样的跪在地上,他顿时手足无措,有些寡言的不知道说什么。
孔颜却已哭得泣不成声,“爹,女儿不孝!”
昨日大伯父同三堂兄匆忙赶来,她即使身在闺阁小院子中,也知道昨夜书房里是如何争吵,父亲又要面对多少的压力。
可是今日父亲却说动了三堂兄为她送嫁,甚至亲至过来告诉她,父亲这样的再三让步,只是为了让孔家承认她这个出嫁女儿呀!
而她呢?这两个多月来,见父亲余怒难消得整日整日待在书房,她却明知不孝却如何也不愿意去服软认错。
想到这些,孔颜越发哭声难止,“爹,都是女儿的错……是女儿不孝……”
也许身为男子的父亲不如母亲会表达情意,可是她今天终于明白了,父亲疼她的心不比王氏疼孔欣的差上半分。
听到孔颜一口一声不孝,自己从小娇养大的女儿他又何尝不明白呢?孔墨长叹一声道:“没有什么对错,若真论起来,这一切也是我没护好的原因。”说着见孔颜摇头就要反驳,他于是又道:“起来吧,今日可是你的大喜之日。以后别再这样一时感情用事就冲动起来,从今往后你就是魏家的人,任性不得了。”说到这里,似恍然意识到自己养了十六年的女儿就是别人家的了,孔墨双唇一颤,不及孔颜看见,他已背过身去道:“好了,让冯嬷嬷重新给你梳下妆吧。”一面说一面已是往外走去,一贯温和的声音也不知可是疾步而出的原因,带着几丝颤抖。
孔颜犹在情绪之中,眼见父亲就这样走了,她忍不住追上前一步,唤道:“父亲!”
孔墨挑帘的手一顿,头也没回的道:“刚才看见你大妹有些神色恍惚的走出去,我不知道你们姐妹两怎么了,但从此以后整个魏府就只有你们两个是血脉相连的亲姊妹,以后能好生相处就好生相处吧。”一语落下,终是不再停留的挑帘而出。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甫一恭送孔墨离开,早听得屋内哭声的冯嬷嬷立马冲了进来。
孔颜任冯嬷嬷扶到炕上坐下,摸了摸脸上的泪痕,摇头笑道:“没事,就是父亲让我做好魏家的媳妇。”说到这里不觉一顿,目光望向透窗而入的阳光,犹豫了片刻到底笑应了道:“还有和孔欣能好生相处就好生相处吧!”
知道孔颜自生病后对孔欣态度极为冷淡,此时听得这一番言语,冯嬷嬷也不便多言,只是说道:“妆花了,正好趁这个机会用几块糕点,反正这边亲戚少,今下午应该没人要过来了。”
不知可是哭过后,容易腹饿,孔颜一连用了小半碟芙蓉糕才堪堪止住,由着冯嬷嬷她们帮着补妆。
待到重新收拾妥当,日头已截到半窗了。
孔颜这头刚戴上大红的盖头,屋子外面就噼里啪啦的鞭炮响了。
这时外面有声音传来:“来迎亲了!”又过了一会儿,宝珠的声音欢喜叫道:“姑爷在吟崔妆诗了!”
孔颜心头急剧一紧,来不及想些什么,只听一阵纷杂的脚步声突然响起,喜笑声中一双男子的皂靴出现在盖头底下,便听三堂兄的声音笑道:“上来,别怕!三哥准把你安稳背到轿头!”
悄声的话语淹没在喜乐声中,孔颜却听得一乐,二伯父最是严厉的人,三堂兄身为二伯父那一房的嫡长子,却是一个孩子性子。
这样一乐,孔颜放心的任冯嬷嬷扶着攀上三堂兄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