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多数人努力维系的和谐友好气氛中,一场香蟹斗诗宴成功谢幕。
锦绣针对旧仇人小小发泄一通心情很是愉悦,宠妻的段荣轩当然也满面笑容,麟游县令讨好了途经辖区的宫中红人圆满完成任务,魏五郎如愿以偿瞧到了同僚娇妻的容貌,垂涎之余暗唾一声“鲜花插在牛粪上”。
只剩满腔嫉恨之心兰聪很是丢人现眼了一番,却没得到任何好处。
她觉得自己是魔怔了,尽管贴身婢女事先就劝了好多回叫兰聪不要和段家女君一般见识,不值当。她也清楚自己没道理去和丈夫上司的妻子比相貌、比阔气、比文采,却不知为何总控制不住心中那股见不得对方好的冲动。
一旦瞧着那段少监的妻子过得不错,兰聪就觉得自己很不好受,莫名的当她是世仇一般,也不知是何缘故,
若是瞅准时机东风压倒了西风说不准倒能痛快些,可偏偏每次出击都被对方笑眯眯挡回来,反倒害自己一晚上丢人现眼!
就这么既斗气又怄气的,兰聪饿着肚子回了房,堵着气没让醉醺醺色迷迷的魏成功上她床,一看见丈夫就想起方才他对着别j□j子笑得艳羡——烦!
魏五郎却觉得自己无辜极了,这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啊!不过就是多看两眼又怎么了?就算真是相看上了可就凭段少监那心肝宝贝模样,难道还能让自己偷嘴?
也不过就是过过眼瘾而已,美妾不准带这连眼福都不让饱未免太霸道了些。
“至于这么小心眼儿么?”魏五郎抱着被褥在一旁窄榻上躺了,嘀嘀咕咕道,“你瞧瞧人家段少监家的,啊,身边带的婢女哪一个不是绝色?不上我上床是吧?好,有本事你一辈子不给我碰!”
“……”兰聪先是默默不作声,听到最后却又忍不住拧起眉半撑着身子挑了床帐,瞪着丈夫怒道,“你掰扯什么?我今日不舒坦罢了,就不能安安静静睡一觉?”
“还得多安静?我这不是都滚墙角了么?”魏五郎继续小声嘀咕,“庶子不准有,嫡子生不出,这床都不准上——你本事真是大了去了。哼,等我有机会发财了……”
话说到一半魏成功就没了声,被子一蒙头当真安静了,徒留兰聪抚着胸气恼不休,外间上夜的俩婢女听了夫妻俩的对话大气都不敢出,甚至恨不得缩墙里去。
屋外听壁脚的则是屏息挂在梁上,直到屋内想起低低的鼾声这才悄悄离去。
夜间锦绣倒是玩得开心,不过,席面上只顾着戏弄仇人去了也不曾吃好,荣轩也说他没用爽快,陪客粗鄙厌烦、席面看着精致却经不住吃,味道的也没爱妻亲手的好,早就被养刁了的嘴已经不乐意吃平庸的食物。
“那,哥哥稍等,我去给你煮碗面。”锦绣笑眯眯的转身便走,她在满足丈夫的口腹之欲上从不吝惜自己的手艺。
虽说只是借住在县令宅子隔壁的别人家,可段荣轩似乎和那不曾出现的屋主关系不错,就当是在自己家一般的随意,锦绣当即便带着心腹婢女在小五等人的护送下去了厨房,做了一碗极具本地特色的臊子面。
此处毗邻岐山,那可是炎帝生息,周王朝始创基业之地,因而一碗地道的面也有了响当当的名称“岐山臊子面”。
待锦绣做了面条正欲端到厢房,却被僮仆引去了小厅,推门进去时恰好看见有两个黑衣人正恭敬的立在丈夫身前不知说些什么,一瞧见她却又闭了嘴只默默待在一旁,不曾行礼甚至连眼皮都不抬完全当自己是个摆设似的。
“那儿有两箱子玩意儿,你看看有没喜欢的。”荣轩不曾解释对方身份,指了指脚边的两口大箱让锦绣看,随后就端过香喷喷的臊子面哧溜吃起来。
那面条被锦绣做得厚薄均匀细长柔韧,嚼着既爽滑又有韧劲,臊子鲜美醇而不腻,面汤红亮滚热酸辣多油。
三两口下去荣轩额头就冒了薄汗,相当满意的赞道:“唔,很地道,和我从前吃过的没太大差别。甚至更好些——你竟连这都会。”
“奴家敏而好学。”锦绣冲他浅浅一笑,又继续埋头去看箱子里的铜器。她有些好奇,不知丈夫从哪里弄来的两大箱青铜器,那些壶、尊、盘等物造型古朴仿佛还带着一股泥土气息,不像是寻常摆设。
“噢,敏而好学,”段荣轩吃罢擦了嘴又考校似的笑问,“那你可知岐州最有名的除了臊子面还有什么?”
“周秦兴盛之地?”锦绣冥思苦想后瞧了瞧那些青铜器猜测着,忽地脊背一凉圆睁了眼惊讶道,“明器?!”
荣轩没吭声,却用眼神默认了妻子的猜测,吓得她跳脚就远离了那两箱东西,扯了丈夫衣袖拨浪鼓似的摇头道:“不要不要,家里可别摆这种东西啊!”
墓里的东西天知道有什么脏东西,上辈子她不太相信鬼神,可这辈子自己都能重活一回还可亲手报仇,天知道世上是不是真有冤鬼。盗墓、明器之类的可万万沾不得!
“嗯,不喜欢便罢了,并不是专程弄的,”荣轩见锦绣白了脸吓得厉害,赶紧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手,又冲两个长得黝黑结实却没留胡须的男子道,“抬走吧,和账册一起送去。”
说罢,他便牵着妻子先一步离开小厅回了厢房。
待搂着锦绣坐到了床榻上,他才悄声在她耳边解释:“方才派人去做事,刚好听到了魏五郎夫妻吵嘴,本来想让他们给你学一回逗乐,哪知道……”哪知本想送礼的,反倒把人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