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修)
吕氏愣了愣,半晌才道:“怎么可能……容姐儿……险些命都没了……”
胡妈妈却分析道:“夫人您瞧,便就是您,也认为六小姐不可能,老奴却认为,越是不可能的,越是有可能。您瞧六小姐闹了这一出,得益最大的是谁?不是六小姐?老奴怕是六小姐想借老夫人的手对付夫人。如今老夫人嘴上虽不说,心里却是怀疑夫人的,否则也不会责罚红绫,分明就是要给夫人一个下马威……”
吕氏犹豫道:“可是容姐儿险些没命了啊……”白容华明知自己与她不对付,昏迷之时,又如何能确定她不会暗中下手?“
胡妈妈道:“指不定是六小姐一时没控制好分寸,才染了重病,况且八小姐一知六小姐得了病,便赶急赶忙的去了碧云轩照顾,指不定是先前两人说好的呢。否则,怎会连老夫人亦查不出到底是谁在里头捣鬼!”
吕氏仍是不确定:“容姐儿不像有那般重的心思,且依她的性子,哪里肯让自己得病来害我,她若是不满我,在安国公夫人面前告状不就成了?”
胡妈妈道:“这便是六小姐的高明之处了,直接告状,安国公夫人亦不好出面,但若是生病了,总是夫人照顾不周……”
吕氏摇头:“容姐儿若是个不吭声的闷葫芦,我倒也信了,偏偏她平日里那般的张扬……”
胡妈妈低声提醒道:“这不,八小姐心思比六小姐重,若是她撺掇了六小姐……”
吕氏面有疑色:“我虽则是容姐儿继母,平日里却也不曾苛待她,好端端的她怎会……”
“夫人您忘了……”胡妈妈小声提醒道:“上回红绫怂恿六小姐脱了鞋袜顽水,刚巧被老夫人瞧见了,罚跪了一整天,只怕那时六小姐已经怀恨在心……虽则当时六小姐并没有说是红绫撺掇的,可那八小姐哪里是个省油的灯?只怕是把利害都告知了六小姐,教她莫要与夫人正面冲突,用这般的招数给夫人使绊子。您瞧,今日不是她主动寻了十五小姐闹事么?不然十五小姐怎会无端寻了八小姐的事端?”
吕氏听着,越发觉得胡妈妈说的有理,在比对了其余可疑人物之后,最终认为白容华嫌疑最大,对白容华是既恨且恼,对搅浑水的白音华更是恨的牙痒痒的。
碧云轩的白容华对吕氏的猜测一无所知,她美美的睡了个午觉,待她醒来之时,发现罗妈妈结结实实的跪在地上一声不吭,看这架势,怕是跪了好些时辰了。
白容华忙扶了罗妈妈,语带责备道:“罗妈妈这是做什么!赶紧起身罢!”
罗妈妈不肯起,只道:“老奴有错!不该走今日这一遭,累小姐受罪了!”
白容华笑着扶了扶罗妈妈:“罗妈妈这便是见外了!别人若是要算计咱,怕是怎么也逃不脱的,且今日一切安好,无需担心。”
罗妈妈抬起头,见白容华表情诚恳真挚,没有丝毫责怪之意,心里更是自责,又想起白容华与平日仿似有几分不同,眸中便带了几分疑惑的看着白容华,白容华只笑了笑,道:“该去慈安堂了,今日祖母留了晚膳呢。”
罗妈妈更是惊讶了,忙起身搀了白容华去慈安堂,生怕耽误了正事。
方走到东次间门口,便听到有人在里头说话,声音有几分严肃:“……莫要与定国公世子来往过密……”
一道爽朗的男声响起:“孙儿知晓了!”
几人听到门口丫鬟的通报声,没有再说话,皆转头将目光投向她。白容华目光微垂,不紧不慢的入内请安:“容华见过祖父祖母,见过父亲,见过哥哥。”
老侯爷轻哼了一声当做应答,既不热络,也没有任何反感之色,然而白容华却在抬头的那一瞬间,捕捉到世子爷白正卿眸中一闪而过的厌恶神色,与今日老夫人的神色虽不能说如出一辙,竟有几分大同小异。
白正卿十分厌恶她。白容华几乎能下这个定论。然而,这厌恶里头,似乎还夹杂着别的她看不懂的情绪。
还来不及仔细琢磨那个眼神,一旁的白梓恒已笑着开口道:“原想给祖母请安后便去探望妹妹,不想妹妹也过来给祖母请安了,可真是巧了。妹妹今日身子可好些了?还有哪里不适么?”
白容华朝白梓恒投去感激的一瞥道:“妹妹已无大碍了,有劳哥哥挂心。”
白梓恒笑道:“既是我妹妹,有甚么劳不劳的!一会请完安,哥哥送你回碧云轩。”
白容华看了看坐在炕上的老夫人,笑着道:“今日祖母留了饭呢!”
白梓恒有几分惊讶,旋即便笑着上前几步,挽了老夫人的手,不依道:“祖母好生偏心!留了妹妹的饭却不留孙儿的!莫不是祖母不喜欢孙儿了!”
老夫人被白梓恒这般一闹非但没有生气,反倒扑哧一笑,带着几分无奈的道:“好好好,都留都留!”
眼神中的溺爱几乎是要满溢了出来,与看着她亲切中带着淡漠疏离的眼神完全不同。
白正卿却起身告辞道:“母亲,儿子还有些事,就不陪母亲了。”
老夫人并不曾勉强,淡淡道:“你有事便去忙罢。”
白正卿得了话,几乎是抬脚便走,一刻也不曾逗留,更不曾再看白容华一眼。
用完晚膳,老夫人脸有疲色,白容华和白梓恒便辞别了老侯爷和老夫人,白梓恒便送了白容华回碧云轩。
待两人退出以后,老侯爷的脸色便阴沉了下来。
老夫人以为老侯爷